。
和她恋爱这么久,许墨当然知道,她不再吭声时,多半就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他抬手拉开楼道门:“进来吧,等雨停了再走。”
郦幼雪点点头,怀抱着盒子,跟着他走上楼去。
拿钥匙打开门之后,许墨接过她手中的盒子放在桌面,主动去解开她身上外套的拉链:“衣服都湿了,我帮你烘干。”
郦幼雪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抓紧衣襟阻止他的动作,被他一眼看明白了,抬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但奇怪的是,冰凉冰凉,不复往日的温暖。
郦幼雪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顺从地松开手,任由他继续动作。
许墨从容地为她脱下外套,还在自然地问她:“被我凉到了?稍等,我去把空调打开。”
屋子里本来应当开着暖气,这从郦幼雪进门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就知道;但许墨身上无端地那么凉,这就很不合情理。于是郦幼雪犹豫了一下,把那句快到嗓子眼的“不用了我不冷”给硬生生咽下去。
……顺便,她还费了点劲告诉自己:我是来归还东西彻底分手的,没有必要关心他为什么手冷。
开启空调之后,在“呼呼”的风声里,许墨自然而然地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倾身打开盒盖,将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他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在将钢笔拿在手里时,他摩挲着笔身上小小的刻痕,瞳孔深处渐渐幽暗。
郦幼雪打量他的动作,不确定他这会究竟是什么心理:没什么反应,这好像不是许墨的作风?
“你还欠我一样东西。”良久之后,许墨放下钢笔,转而拿起那个光盘碟:“这个,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会写观后感给我的。”他带着笑,深紫色的眼睛锁定了她:“就算是碟片租赁,也需要租金,不是吗?”
郦幼雪盯着那张倒映出她脸庞的碟片看了一会,想起来了——的确,那是新年之前的事,许墨在出外差之前留给她……也不知道她那时候是不是脑子秀逗了,竟然答应了会看并且写什么见鬼的观后感。
“我没有看,现在没办法写给你。”她蹙起眉解释。
“是吗?”许墨发出一声轻笑,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那样也好,我这里有碟片机,你就坐在这里看完,写好了给我再走。”
郦幼雪从沙发上站起来,忍着跳脚的冲动,尽量把话说得礼貌又客气:“抱歉,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应该回家了……观后感的事,我之后会给你的,说到做到。”
许墨也跟着站起身来,他面上温和的笑容已经消失,深紫色的眼瞳看上去锐利且冰冷。他扬了扬嘴角,忽然就凑近她,用手撑住她背后的墙壁:“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放你走了?现在在你眼前的,可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许墨。”
郦幼雪一怔,抬起眼与他对视,突然就灵机一动——莫不是,许墨在想尽办法让她留下来?
“我可以留下来。”基于以上的猜测,她冷静地回望着他。“不过,看电影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可以做的事,还有很多。”
许墨扬起眉梢,露出个相当冰冷嘲讽的笑:“比如?”
郦幼雪瞥一眼他的表情,弯腰从他臂下钻出,拿起那个放在桌面上的紫色千纸鹤:“比如,这个。”
她清楚地看见,许墨在看清了那只纸鹤后,瞳孔猛然一缩。
“我记得,”像是在斟酌着字句,他慢慢开口。“在那时候,我们曾约定过,在愿望实现的那一天,一起打开它们?”
“你相信吗?”郦幼雪一眼不眨盯着他,等待着他可能的反应。“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半。”
许墨的神色动了动,他转过身去,走向客厅的那头。
郦幼雪莫名其妙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阳台,拉开了厚重的遮光窗帘——虽然夜色已经浓重,但她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阳台的窗边,挂着一大一小两只千纸鹤,一只粉色,一只淡绿,正随着他拉开门的动作轻轻晃动。
都已经决定要断绝关系的时刻却看到这样的场面,郦幼雪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抬手将那只淡绿色的千纸鹤从细绳取下,许墨仔细地将它一点一点展开。
突然有种心事即将被拆穿的羞耻感,郦幼雪紧张地抓紧了手里属于许墨的淡紫色千纸鹤:“你,我要拆开你的了?”
“当然可以。”许墨低头忙着拆纸鹤,闻言头也不抬。
郦幼雪咬了咬下唇,赌气地将千纸鹤一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