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那范玉卿仍不松手,皱了皱眉厉声说道:“别想着跟我套近乎!你是哪里来的小贼,方才为何偷听她们谈话?最好如实招来!”岑可宣一呆,她心心念念愧疚不已的救命恩人,竟根本不认得她了。难不成那日出手救她不过是醉酒胡来,酒醒后却如梦初醒,什么都不记得啦?这可如何是好!
那两名女子已经走上前来,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果真如同打量一个来路不明的小贼。岑可宣从未被人如此对待,可偏偏因确实偷听了几句而颇感心虚,竟然一时间冷汗直流。只见那燕双双偏头看了她许久,带着些许娇俏的声音斥责道:“你方才为何偷听我们说话,快点如实招了,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岑可宣眼见范玉卿认不出她,只好解释道:“我是来找人的,这里面院子大,我来来去去没找着,这才恰巧撞见你们。”她加重语气提醒道:“我真的没有故意偷听你们说话。”只是不小心听到而已。她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说完后还想举手立誓,结果手被扣住没法动弹,亦只好作罢。
燕双双听后与身旁二人相视一眼,继续问道:“你找谁?”
岑可宣如实说道:“一个男子,高高瘦瘦,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她正说着,忽见一名女子从院后绕出,正不疾不徐地要离开,岑可宣定睛一看,那女子身材高挑,气质冷冽,那身形模样越看越是熟悉,不是那姓霍的是谁?她连忙开口大喊:“喂,你给我站住!”
那人果真停下了,转过脸来,清冷的神色带着不悦,但却定然是那霍欣奇无疑了。岑可宣动了动身子,却依然被范玉卿扣着,心里大为不满,只好气愤地冲那已经换了女装的霍欣奇大喊道:“你怎的又换成女装了,一天到晚换来换去,你莫不是有病!”
那女子冷冷看着她,并不做声,神色冷峭。范玉卿自然也瞧见了,心中生出些疑惑,便对岑可宣说道:“你不是说找一个男子,她分明是个女的。”岑可宣咬咬牙,终于用力摆脱了他的牵制,蹭蹭几步就冲上前,对着方才有过对招之缘的手下败将霍欣奇追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那姓霍的面色不善,冷冷道:“与你何干?”
岑可宣气得浑身发颤:“我现下被人误解,定要你来证明不可。你分明是个男子——”她一面说一伸手便向她前襟抓去,那霍欣奇虽冷静,却未曾料到岑可宣突然出手,惊呼了一声,下一刻便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岑可宣润泽的脸蛋一瞬间便通红无比了。
“你……怎么?”岑可宣突然口吃起来,意料之外的触感更是令她不知所措。
而那姓霍的姑娘却显然已经怒火中烧了,原本白净冷清的面容一瞬间气得发红,只见她冷笑着拔出手中的长剑,恨恨道:“小淫贼,我今日便杀了你!”作势要取她性命。
旁边三人未曾料到这突生的变故,又怕是其中有诈,于是皆不吭声,只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岑可宣还未因手中软软的触感回过神,见她已然拔剑便不自觉连连后退,突然脚一歪,撞到一个人身上。转过头,才看清一身白衣的身影,熟悉宁静的面容,似一弯清流划过心尖,紧绷的情绪瞬间就松懈了。
“你怎么过来了?”她小声问道。
白莫寅稍稍扶着她,见她脸上红肿,不禁皱了皱眉,道:“脸怎么了?”岑可宣不好意思提,只揉着红肿的脸,带着点委屈往他身上靠了些许,却没有说话,他便稍微搂住她,颇为无奈地道:“这才一个转眼的功夫……”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大致明白过来了。
那姓霍的瞧见她一副眼泪汪汪靠在白莫寅身上的样子,分明像个依赖人的小姑娘,只一思忖,便瞧出岑可宣的女子身份,知晓自己并未被占去便宜,原本的怒气立马就消除了。她即刻收好剑势,只说道:“看来只是一个误会。姑娘,是我失礼了!”
白莫寅淡淡道:“刀下今后还是慎重些为好。”言语间亦是透出些许不悦,岑可宣生怕将事情闹大,于是扯了扯他的手,示意不再追究,两方这才不欢而散。一直未曾开口的杜筱珊却突然笑了起来,一抱拳说道:“我就说怎么瞧着眼熟,我与姑娘似乎在芙蓉镇便见过了。”说完瞟了一眼白莫寅,笑道:“这位公子,也是见过的。”
燕双双一愣:“姑娘?”那范玉卿似乎也才刚刚回过味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岑可宣,亦不知是否想起醉酒后的所作所为。杜筱珊却微微一笑,主动开口道:“看来方才确是误会,我们与姑娘是有缘人,今日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不要介怀。”岑可宣见对方已然释怀,便忍不住问道:“这里分明只发了请帖给男子,你们二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杜筱珊和燕双双相视一眼,都眼带促狭的笑,笑了一会儿,杜筱珊才说道:“有请帖的只有玉卿一人,我和双双二人是以家眷之名,陪同他来的。”岑可宣恍然大悟,旁边的燕双双忽然插嘴道:“若我要是想到姑娘这法子,也该早早换个男装,便能上台夺剑了,眼下,却只见瞧见大师兄上台,若是吃了败仗,也只能灰溜溜逃走啦。”说完,还眨了眨眼睛。
岑可宣被燕双双爽朗的言语逗笑了,不知这方才还严厉斥责她的姑娘怎突然变得这般俏皮可爱,却瞧见燕双双偷偷看了白莫寅一眼,突然脸色微红地道:“莫非这位公子也是为了那灵琅剑而来?”
白莫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