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着指责苏霓锦,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想告诉大家,苏霓锦手上的钗,不是金的……而已。
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苏霓锦那支金钗的来历,看姨母先前的态度,说要去找二夫人到老夫人面前去问话,这话问下来,要牵扯出多少人,现在根本难以估量。
梁音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这个祸闯大发了。
世家间互送东西,本就是平常事,送金的,送银的,送布料,送吃食,随便送什么都是主家的心意,就算有人私下看出来也不打紧,并不会跟主人家较真,可被她和苏霓锦这么一闹,事情捅到老夫人面前,再加上还有这么多宾客眼见为实,姨母哪怕是被情理推着,也必须要解决这件事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苏霓锦!要不是苏霓锦胡搅蛮缠,她何至于会给姨母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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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音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刻找寻苏霓锦的身影,可偌大的厅里,哪里还有苏霓锦的半点影子,周围的世家夫人们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梁音气的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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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霓锦见目的达到以后,宁氏前脚离开花厅,她后脚就跟着溜了。带上皎月,动作麻利的回到了沈氏身边。
沈氏见她跟做贼似的钻进来,脸上还带着笑意,与正在说话的夫人打了声招呼,就拉着苏霓锦坐到角落,问道:
“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苏霓锦抿唇笑了一会儿,凑到沈氏耳边,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沈氏听,然后把袖袋中断裂的金钗拿给沈氏看了一眼。
沈氏听的震惊不已,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没说话,就先在苏霓锦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你这孩子,怎么做事这么冲动呢。这,这可惹祸了。”
沈氏自知身份不如,所以在宁氏和连氏面前,半辈子都是谨小慎微,低眉顺眼的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女儿居然不声不响的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这下只怕国公夫人和老夫人要恨死她们了。
“娘,咱们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该巴结的我也巴结了,该顺从的您也顺从了,她们对咱们可有半分尊重?既然她们不尊重我们,那我们又何必尊重她们?”
苏霓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就是要让沈氏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们不能再做那任人搓圆捏扁的包子了,要做包子,也得是那刀子馅儿的!
叫那些欺负她们软的人,一捏一手血。
沈氏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转变:“可是,你爹在朝为官……”
苏霓锦打断沈氏,压低声音道:
“正因为我爹在朝为官,所以咱们更加不能软弱下去了。说白了,我爹的官儿又不是靠国公府得来的,这年头,本来就是手里有权有权最重要,国公府也就是个名头好听,您瞧除了我爹之外,苏家可还有其他人在朝中重要部门任职了?”
“若论本事,苏家上下没有一个比我爹有本事的。他们不仅不拉拢我爹,还处处打压排挤,占的也就是个所谓嫡出,庶出的理。可您仔细想想,嫡出和庶出是咱们一直被他们欺压的理由吗?不是!”
苏霓锦口才还不错,沈氏有所动摇,动摇片刻后,又恢复原状,摇头道:
“我不是在跟你说这个,我是担心国公震怒,给你爹在朝上使绊子。”
原来是担心这个,苏霓锦笑了,沈氏见她不以为意,以为她不懂,遂解释道:
“夫人的三妹夫,就是户部尚书,你爹的顶头上司。若他暗中给你爹小鞋穿的话,那你爹岂非要吃闷亏了?”沈氏其实也不是怕跟国公府结怨,就是觉得凭她和相公的能力,还不足以跟这些百年世族盘根错节的势力相抗衡。
苏霓锦拉着沈氏的手,语重心长道:
“娘,我爹的官儿是用他的实力挣来的,不是国公府花钱捐来的。户部尚书又不傻,平白无故给国公府当枪使吗?您别太担心了。”
沈氏觉得,她现在就算担心也没用了,反正事情女儿已经惹下来了,不管怎么样,国公夫人肯定是记恨上她们了,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最多也就是不来往吧。
分家而出的兄弟不来往,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新鲜事。
这么想着,沈氏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从惊恐中回过神,沈氏终于恢复了冷静,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年年用的都是真的,就今年用了假的,国公府的日子,恐怕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过了。”
苏霓锦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缠着沈氏问道:
“娘,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您说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了?”
沈氏犹豫片刻,决定告诉女儿一些事情,也好让她了解的更多些。
“这不是明摆着的?”沈氏唇角掀起一抹笃定的笑:“国公府,缺钱了。”
苏霓锦一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