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一点点的垂曳在地。
没了生气似的。
到了院门前,临殊皱紧了眉头,往平日里有着潺潺的流水声的小溪望过去,眼中不觉有些微怔。
她果然没有骗自己。临殊眼中原本藏着的暗色顿时消散不少。
“快进来,帮我扶着阿娘。”绿腰快步跑进了门,扭过头朝依旧伫立在门外发愣的临殊唤道。
临殊摆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走进了屋中。
“哎,殊哥儿,你倒是快点儿,不要磨磨蹭蹭的!”
绿腰一个回头,看见他朝自己笑了笑,抬手过来搀扶摇摇欲坠的琼娘。
绿腰刚想说话,又听得他柔声道:“二吖,我好像,瞧见了鲁屠户正往这边赶来了……”
☆、晦气
琼娘一直以来眉头紧锁,努力睁大了眼眸,盯着临殊,半晌才憋出了声,极为艰难地道:“二吖……便有劳你了。”
琼娘自觉自个儿倒下的这阵子没少依托着临殊的照顾,想不到的是这城里头来的小公子哥儿竟是这般不嫌弃四下里的简陋。
不埋怨也不多吭声,只管着踏踏实实地干活。
是令她大为吃惊又颇为欣慰的。
“我先前待你太过严厉……你总是不爱听那些话……”琼娘极力去够绿腰的手,眼中含泪。
绿腰一把挥开,嫌弃道:“成了成了,有那功夫瞎废话,这会儿子都到了逃难的地方去了。”
绿腰回想起自己还在现代的时候,就最烦这种跟电视剧里头演的那种生离死别还一大堆遗言交代后事的戏码。
——有那会儿子废话的时间人都能抢救过来了。
临殊面上露出冷峻的神情,道:“此处到那边儿的古井还有不少的路,不如先去后山躲一躲?”
“后山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能跟过来!”绿腰看着躺在褥子上面露痛苦色的琼娘,叹了口气,插腰。
“二吖这副模样,可是有了主意?”临殊观察了绿腰片刻,终是装作期待地对着她的眼眸问道。
绿腰扯了扯嘴角,“走吧,去找找附近村子里头的人家。那鲁屠户定不会想到寻不到人竟是这般的缘由。”
临殊点了点头,帮忙着继续抬褥子。
“嘭!”一个重重的关门声。
“晦气!滚远点儿!”
一路上,村里头已经有好几户人家将三人拒之门外。
琼娘见此情状,挣扎着要下来,却不料被临殊稳稳地扶着。
“你们放我下来便是,何苦这般……”琼娘眼中的泪意愈发甚了。
“总不能看着你入了狼窝。”绿腰没有回头,语气平静如水。
不远处,有几个孩童玩笑嬉闹着。
“你们说,这田埂里的庄稼怎的一夜之间变了颜色?”有个小瘦子指着远处的田地,皱着眉头道。
一个高个儿的孩童抱臂,“那还用问,当然是时候到了。”
“哥哥,哥哥,你们快瞧,那边是谁来了!”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指着绿腰,怯生生地道。
绿腰见状,走上前,弯腰:“别怕。我不欺负你!”
小女孩儿“哇”一声哭出来。
绿腰撇了撇唇,果然之前欠他们的债必须得还,否则……便会瞧见这户人家拿着扫帚冲出来。
连他们家养的鸡仔都会飞起来啄她。
就因着她之前拔过它们的毛……
绿腰看着那户人家拿着扫帚冲了出来,见是自个儿,便丢了扫帚,急忙忙地把娃娃都往家里带。
那户人家一边把孩子往屋里带一边骂骂咧咧:“都说了几遍,见了二吖和她那倒霉的娘,就躲到屋子里来把门关上,保准儿今个儿又是来借银两的。”
“晦气!”
“嘭!”门被狠狠砸上。
绿腰回头看着自家娘亲黯淡的目光,便知晓,这户人家最后一丝亲戚关系也不顾,决定彻底和她们闹掰了。
临殊眼中幽深了许多,他沉声唤道:“二吖,我瞧见那处古井了。”
绿腰闻言,脑中灵光一现。
“有了!”
☆、狐狸
绿腰看了看紧闭着的门前那辆空荡荡的牛车,不由得咬牙。
她这便宜娘亲用半个瘫痪了的身子换来的赔偿仅仅是一辆刘康波的牛车,竟是被她这唯一的亲戚占为己有。
无情无义最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鲁屠户正迈步赶来。
“臭丫头,快把琼娘交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鲁屠户气急败坏地举着杀猪刀,冲着绿腰吼道。
临殊方才按照着绿腰所说的方法安置好了琼娘,回头一看,便瞧见了鲁屠户这般面目狰狞的模样。
于是他赶忙跑了过去,挡在了绿腰的前面,“不要伤害二吖。”
绿腰一愣,想不到这城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