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以为钟明恒会逐渐醉心于恋爱之中,然而他似乎猜错了方向。
钟明恒还是老样子,待人不温不火。自从钟明恒和孙莉莉因为那场手工比赛而冰释前嫌后,两人时不时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也不再对着干,却并没有产生更多交集。
方源的担忧被证明只是一场杞人忧天,他费劲地纠结来纠结去,结果钟明恒却依旧和他混在一起。
方源疑惑不解地问钟明恒:“我还以为你喜欢上那个孙莉莉了?”
钟明恒听到方源所提出的问题,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言论,眉毛挑得老高。
他不以为然地撇嘴道:“我不喜欢她。说实在的,我对女生没有太多兴趣。”
“为什么没兴趣,难道你长大以后不打算结婚?”
“我已经看透女人了,她们不仅摸不透,还麻烦。”
“你不能把女生一棍子打死。”方源想了想,比如说他们二班的那位班花,人品和性格就不错,虽然方源也没记得班花的名字。
钟明恒的发言越来越超出方源的认知:“在我看来,结婚没有任何意思。”
方源的脑袋里顿时翻江倒海,他认为这简直匪夷所思:开什么玩笑!这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说出来的话吗,难不成你这家伙心里有什么阴影?
“你呢?”钟明恒冷不丁地反问道。
“啊?!”方源遭受了如此突然的袭击,他一下子傻眼了。
说实在话,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么超前的问题,他甚至连女朋友都没考虑过,结婚这档事,目前对他来说尚是“有生之年”系列问题。
方源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地耷拉着脑袋答道:“我还没想过关于成家的问题。就我个人来说,现在我既没有要传宗接代的压力,也没有要好好呵护一个女孩子的愿望。但是反过来说,我也没有抵触心理。大概今后我会顺其自然吧。”
“有女孩子偷偷跟我说她喜欢你哦——不是王思艳。要不要我告诉你她是谁,好让你考虑一下。”钟明恒眨眨眼睛故作神秘。
方源眼角的神经抽了抽:“你告诉我也没用,我还不适合考虑这些。”
“方源,既然你短期之内没有跟人谈恋爱的打算,我们组个单身搭档吧,让我给我们取个代号……这样好了,今后我是勺子,你是叉子。”
“开什么玩笑……”方源简直被雷得外焦里嫩,看似稳重踏实的钟明恒,怎么会有如此令人牙酸的想法?
更何况,勺子和叉子只是看起来像搭档,但实际上叉子和刀子才是一对吧!
等等……谁是勺子,谁是叉子了?
哦哦,我是叉子。方源很快就为这两个难以区分的词汇而陷入了混乱之中。
钟明恒虽然经常会爆发出以上种种匪夷所思的邪理歪论,但他在为人处世方面,仍旧细心谨慎。
星期五,方源他们所在的初二(二)班开展大扫除。
方源这一组分到了擦窗任务。
班主任林老师对着擦窗的孩子们千叮嘱万嘱咐:“你们可不能爬到窗子上去,高处的如果擦不到就擦不到了。”
方源由于个子不够高,只得搬来一个小凳子,站上去擦窗。
他一面擦,一面和站在旁边擦另一扇窗的钟明恒谈天说地。
结果方源在跟钟明恒打趣时笑得太开心,身子朝后一仰,失去了平衡,从凳子上摔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钟明恒抢先迈出一步,将方源给扶住了。
“小心。”钟明恒语重心长地补充道。
这句话是迟来的马后炮,却也足以从侧面表明,钟明恒的行动比言语更快。
方源扒着钟明恒的肩膀,感觉到钟明恒那双瘦而有力的手搭在自己身上,顿时害臊到极点,耳根都微微泛红了。
他父母的身高也不算得太矮,小时候他因为自己的个头而自卑的时候,父母总会告诉他,他只是生长期来得比别人晚,但总有一天会长高。
钟明恒拍拍方源,又伸手在方源的头顶摸了摸,权当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方源很感激钟明恒这种默默无言的关怀,他暗下决心,以后要继续抱着对自己未来身高的期待,该吃的时候猛吃,该睡的时候猛睡。
总有一天,他也能与身边的钟明恒互相扶持。
现在方源和钟明恒已经成为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好友,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顾盼的事情不在他俩的谈话范围内。钟明恒未必不知道这么大一桩事情,只是他体恤方源,从不在方源面前提起。
每天放学,他俩都一同回去,尽管能同路的路程并不长。
当然,同行的人还有钟明恒的表姐。
方源和钟明恒互相之间的称呼,已经改成了“勺子”和“叉子”。
方源原本以为,他的鸡皮疙瘩要因为这两个昵称而此起彼伏很多天,但他所预料不到的是,他竟然很快就适应了。
因为他发现,当钟明恒喊自己“叉子”的时候,那声音比起平时刻板的语调要愉悦得多,所以听在方源的耳朵里,格外的动听与熨帖,他也就渐渐坦然接受了。
然而方源本人那一边的业务并不熟练,时常会错把钟明恒喊成“叉子”。
钟明恒听到自个的代号被弄错的时候,神色却非常自然,就好像方源说得相当正确一样,但他会在随后两人的对话中,不动声色地对着方源多叫几声“叉子”,以便让方源意识到之前所犯的错误。
在长期不断的反复练习与纠正下,方源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