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亭替他倒满一杯酒,笑道:“那有什么,未来只会比现在更好。”
付息烽深邃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寸寸看过去,看得格外仔细,表情有些恍惚。
穆长亭想要举起酒杯与他敬酒,付息烽的手却忽然按住他的杯口,静默半晌,低声道:“长亭,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变成了你所不认识的样子,还会……还会待我如初么?”
穆长亭怔了怔:“这是什么话?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人久久对视,付息烽笑了笑:“玩笑话而已,能变成什么样子。人长大了,多多少少总会变的,不是么?”
穆长亭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他不是在说这个,忍不住皱眉道:“阿烽,你……”
付息烽收回按住他酒杯的手,举杯相敬:“放心吧,我随口一问,会一直做你熟悉的那个阿烽的,要想长歪,有你看着哪儿那么容易。”
穆长亭这才笑起来:“我看你最近闷闷不乐的,忽然说起这个,吓我一跳。”
付息烽也笑了笑:“喝酒。”
两人一饮而尽,付息烽又给他倒了几杯,穆长亭喝着喝着就觉得脑袋晕晕的,他晃了晃脑袋,撑着头笑道:“你这酒挺厉害啊。”
付息烽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些什么,然而穆长亭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看见他的薄唇开合,却听不到声音。
身体软倒之时,付息烽及时伸手扶住他的脑袋,轻轻放在桌上。
蝉声鸣叫,月光孤寂,夜风吹得山林簌簌作响。
略带薄茧的手指沿着穆长亭白净俊逸的脸庞轻轻滑动,付息烽低声道:“你熟悉的阿烽会一直在,因为你不熟悉那一面将永远不会有机会看到。”
细碎的话语吹散在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穆长亭消失了,一向准时出现在广场督促他们练剑的人,第二天早上却不见踪影。
他们翻遍了整个清心派,又耐着性子从白天等到晚上,还是杳无音信。
付息烽皱着眉头,对他们说道:“昨夜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房之后也回去歇息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呢?”
周稚忧心道:“二师兄,我们要不要去禀告师尊?”
付息烽摇了摇头,道:“不行,师尊在闭关,我们不能随意打扰,这样吧,我们再分头找找,说不定他醉倒在哪个角落里了,实在找不到就去禀告执戒长老。”
三人分头行动,邢玉笙走得飞快。
他偷偷摸到师尊房里,找到了冰凌镜,然而不管如何动用法术,冰凌镜始终探查不出穆长亭的位置。
邢玉笙冷下脸来,这可不再是喝醉失联的事了,说不定穆长亭遇到了什么麻烦。
邢玉笙握紧惊鲵剑,刚想绕道去执戒长老处,一个师弟慌慌张张地撞上了他,脸色煞白煞白的,见到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抖着声音道:“邢、邢师兄!我刚才……刚才看见大师兄进去禁地了!这、这可怎么办是好?”
所谓的禁地是一处高耸的楼阁,清心派门人世代看护,将它称之为“虚天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