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敖嘉皱起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黎清。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多多少少有点让人意外,“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是应该陪着新娘子么?”
黎清有些落寞地一笑,“只不过是订亲而已,又不是成婚。”
“哦。”敖嘉有些冷淡地回应一声,便不再言语。除了那日在紫虚峰上见过黎清一面,他与这个男人就再无交集。当日在紫虚峰上,黎清与烟儿山盟海誓,生死相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如今这么快就另娶他人,变化之快,说敖嘉心里一点不介意是假的。若是另有苦衷便罢,但假若当日的种种都是装出来的,那么这个男人就太可怕了。再加上蛇祖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虽然他看不出什么来,但能让蛇祖都这样忌惮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怕是这个男人的确不简单。
敖嘉不是傻子,只是觉得这一切都与他无关。黎清好也罢,坏也罢,最差不过是一个负心的男人而已,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在蛇祖面前那样“护”着黎清,只是不希望自己影响到别人的生活,比竟像蛇祖那样喜欢玩弄别人命运的人只是少数,与蛇祖觉得自己应当主宰一切的行为不同,敖嘉一向认为别人的生活旁人无权干涉,特别是感情方面的事,谁对谁错一向说不清楚,妄加介入只是徒添烦恼而已。
“谢谢。”敖嘉冲黎清点点头,干脆利落地道。
“不客气。”黎清温和地笑起来,主动与敖嘉攀谈,“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是在紫虚峰上是吗?虽然记不太清,但当时蛇祖身边的……一个少年,体形相貌与你差不多。”黎清本想说“男宠”,但见敖嘉眉宇间透出的淡淡的不愉快,马上话峰一转,用别的词替代。
听黎清这样一说,敖嘉颇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我不知道那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你,居然还有心思注意别的东西。”
见敖嘉承认了,黎清心下一喜,面上却露出一种淡然的忧伤:“你一定很奇怪,当初我与烟儿那样山盟海誓,说要生死相随,但只不过短短数日,我便又另娶了他人。你一定觉得我是一个负心汉吧?”
敖嘉并不知道那日紫虚峰分别之后发生的事,说实话,他对黎清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无论是他的仗义,还是他的风度,或是他的为人,都美好到无可挑剔。一时的狂热褪去之后,敖嘉总觉得这种美好有点虚。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这种美好到无可挑剔的风度和为人,一个人太过完美,就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风很凉,敖嘉将自己凌乱的衣服重新理好,这才缓缓道:“情之一字,本身就有太多的变数。恋爱中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等那种狂热褪去了,心态平静了,因觉得对方不合自己的意而分开的人本来就不在少数。感情没有了就没有了,非要在一起反而让两人都不好过,还不如就此分手,给对方一个美好的剪影,这种事,说不上谁负谁。”
敖嘉这种淡然的态度彻底打乱了黎清的方针。他本打算先就自己与烟儿的事编一段催人泪下的故事,将自己在敖嘉心中的形象洗白。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要是让敖嘉以为自己是一个负心汉,只要自己的形象上有一个污点,自己下面的计划就很难继续下去。
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敖嘉对自己的事感兴趣的基础之上。黎清万万没有想到,敖嘉居然会以这样一种超然的态度来应对自己。他原先准备好的一大通说辞居然一句也没有用上。
黎清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瞬息之间,他就将自己的这种表情收得滴水不漏。
月色如水,黎清对着一轮明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将那种忧伤完美地转化成了苦涩:“若真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
“你这话说得奇怪。”敖嘉轻轻一笑,不解地皱起眉头,像是扪心自问又像是在感叹,“你们连生死都能交给对方,还有什么能阻挡你们在一起的?”
黎清怜惜地看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一个泡经沧桑的老人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世间,还有许多比生死还要沉重的东西,我至今都无法忘怀。”
如果是蛇祖听到这话,他一定会说:“那就把你这比生死还要沉重的东西说出来听听,若是真比生死还要重,本尊就大发慈悲送你归西,让你彻底解脱。但要是不如生死沉重,哼哼,本尊也不是好糊弄的,到时就别怪本尊送你上黄泉路上走一遭了。”
但敖嘉不是蛇祖,所以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也许吧。”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见对方对自己兴趣缺缺,黎清主动把话题转到了敖嘉的身上。
“我?”敖嘉有些奇怪,虽然对方是救了自己没错,但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掏心掏肺的程度吧?这种主动套近乎的行为不能不让敖嘉起疑心。
像是看出了敖嘉的犹豫,黎清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激进了点,于是笑笑道:“别误会,我只是对你的处境很感兴趣而已。”
“感兴趣?”敖嘉觉得好笑,语气不觉变得冲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现在的处境这么‘感兴趣’。是呢,我现在的处境真是不错呢。你们口中的蛇祖大人这么疼我,要什么都能得到,就连别人苦求不得的长生不老,我只要一句话就能得到,要谁生要谁死,我只要一句话就会有人替我将那人处理得妥妥当当……”
敖嘉一边一冷笑一边低诉,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