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身体不适,便将晚膳送到房间来罢。”
叶元深随意披了件长衫,坦着胸便坐到桌前,来往端着饭菜的和元婢女和小厮都涨红着脸低下头,皆是一副羞涩至极的模样。
谢筠有些怔愣愣地看着关系微妙的二人,身后有个人伸出手一把捂住了他的眼,带进了那人胸前。
“哎呀,这可是非礼勿视。”
谢筠耳根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推了盛阮一把,“我没看!”
二人相对无言的用过了晚膳,又沉默着各自沐浴,一直到了就寝时,叶元深憋不住了。
叶元深盘着腿坐在床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刚沐浴完,正理着长发的方闻卿,水珠顺着身体在xiè_yī上留下一片一片的晕渍,贴在青年劲瘦的身体上,叶元深默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便咳了咳准备开口。
“雁国一行并非同心。”
梳着长发的手顿了顿,方闻卿有些惊异地抬眼去看叶元深。
“琰白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些。”
乾离青年面颊红红的,说罢便猛得翻身裹紧了被子,背对着方闻卿躺下。
方闻卿笑了一下,爬上床榻,将下巴搁在叶元深的肩头,轻声道:“夜里好冷啊,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第五十三章
宫门上挂着红艳艳的灯笼,两侧分别站着一排捏着拂尘身穿蓝衣躬身等候的小公公。
方闻卿一身月牙白色的长袍站在叶府的马车前,叶元深站在一旁没什么表情。
淮阳王府是皇室宗亲,位置要比叶府更靠前一些。
雁国一行的马车在宫门另一边,琰白站在最前面,身旁是喋喋不休的童大人,身后站着那名身材高大的乾离侍卫长。
那人抬起眼,穿过重重人群,一下子便将目光锁定在方闻卿身上。
方闻卿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拉住叶元深的袖子,心里涌上浓浓的不安。
那个眼神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熟悉宇惜读佳。
那是一种用来看死人的眼神!
叶元深发现方闻卿的情绪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回握住青年有些冰凉的手,微微侧身遮住他的视线,“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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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雁国一行并非同心,究竟是何意?”方闻卿贴着乾离青年的后背躺在床榻上,一手越过被褥,揽住叶元深的腰,“难道雁国并非诚心和亲?”
叶元深耳根还有些红红的,翻了个身,将青年搭在外面的手臂放进温暖的被褥里,“你可知那个童客在雁国是何种地位?”
“只听说为一国宰相,深得雁帝心意,又身为一名和元,能比得过众多乾离,着实有些厉害。”
叶元深哼了一声,“他的身份地位哪里是靠自己得来的。”
“雁国一行中有内鬼,很可能就是童客。”
“夏雁两国和亲,对两国而言,百益而无一害,童客又是出了名的忠心爱国,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扰乱两国关系?”
“不知,”叶元深有些不耐的闭上眼睛。
方闻卿还有一大推疑问还没解开,叶元深却闭上了眼睛,独自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戳他,“难道童客效忠的另有其人?”
叶元深手脚并用,将方闻卿夹在怀中,烛光明明暗暗,透过薄薄的床帷留下影子,叶元深嘴唇贴着方闻卿的额头,语气有些急促,“有什么事便明日再谈,你若是再不肯睡,我便叫你哭着求我。”
方闻卿忍了忍,开口,“我便说最后一句。”
“五皇子是否蒙在鼓里?”
叶元深蹙起眉,睁开眼去看怀里的青年,方闻卿正抬着头一脸期待他的回答。
我的坤洚居然在担心别的乾离?
叶元深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地写上不爽两个字了,也未等方闻卿反应,便猛得翻身将青年压在身下。
“是你自己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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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闻卿靠着叶元深的肩头,闻着这人身上淡淡的酒香,心瞬间便平和了下来。
叶元深虽只是临时标记了方闻卿,但他身上平和时的信息素依旧会让紧张的坤洚感到安全,会不由自主地依赖自己的乾离。
一名身穿红衣的公公走到宫门处,捏着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便皆是行跪拜大礼,齐声唤:“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义帝和明皇后坐着步辇悠悠地行至宫门,抬手,“众卿请起。”
方闻筱的步辇跟在崇义帝之后,火红色的长摆微微拖曳,绣着她此生最爱的海棠花,大朵大朵的海棠铺满整件婚衣,头上带满了金银的玉钗,微微垂在面前,遮住额头。
几名大汉扛着大红色的轿子,轿内坐着的是用团扇遮住面颊的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