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安慰,我知道。”
慕容彦斜睨了他一眼,看著对方黑漆漆的面具,诡异的笑。“哦?你问过他?”
“因为我也是个父亲。”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慕容彦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反驳。
他低著头默认了,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不过似乎各自的心里都有些不平静。
“你父亲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为你达成所有的愿望。”
荣成的沙哑的声音在密林中带著淡淡的回音,温暖了慕容彦一直有些微凉的心,慕容彦侧眸看著他坚毅的下颚,“你又知道了?”
“他说过。”荣成一副很了解慕容宸的样子,慕容彦挑挑眉,大概他们在一起共事过吧。
不过慕容彦突然又有点恶劣的心思了,他装作很认真的问。
“那你觉得他能做到哪一步?”
荣成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希望他能做到哪一步?”
“如果他的儿子喜欢的是个男人,不能为慕容家传宗接代。他会怎麽样?”
慕容彦感觉到荣成的身子有些僵硬,他大概一直都把慕容彦的疯言疯语当成小孩子的玩笑,没有放在心里过,可是当慕容彦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时,荣成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了。
他看了慕容彦一眼,“我想他不会强迫你改变性向。”
“喔,是麽?那他可真是个伟大的父亲。”
他的语气明显有些敷衍,荣成觉得不太满意,瞪了他一眼。“你要对你父亲多点信任。”
“我不是不信任他,我是不信任我自己。”
“你到底怎麽了?”荣成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受伤的语气在里面,然而他的声音太过沙哑,模糊了这种情绪,所以慕容彦没有发现,只是有了一种错觉,似乎这句话是慕容宸在对他说的,看著一个完全超出他掌控的儿子,那种无可奈何的又受伤的问话。
慕容彦也觉得自己不对劲了,似乎再继续说下去,这场谈话就要超出他自己的控制范围了,对荣成他实在太没有防备了,太过於亲昵了,也太过於有好感了。
所以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把真相告诉对方了,但是这对他自己来说太危险了。
他扭扭颈子,放松了一下自己肌肉和情绪。
“没怎麽,等我有足够的勇气那天,我会亲自跑到他面前,告诉他我多爱他。”
荣成也微微放松了一点,甚至用足够愉悦的语气对他说。
“他会等著那一天的。”
慕容彦感觉到荣成很高兴,也许在他看来,这意味著一对父子解开了心结。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慕容彦那句话没有说完,他表达的意思也不是那麽简单。慕容彦其实想说的是,等他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等他彻底绝望的时候,他就会回去,回到慕容大宅,然後站在慕容宸的面前。
把自己心里那些龌龊的心思全部大白与天下,然後死在慕容宸的面前,用自己的血洗净自己那污秽的灵魂。
荣成的心情显得不错,一路上走过来,遇到许多奇怪的植物还有一些果实或者动物,荣成都会指著那些东西对慕容彦讲解一下,什麽植物有什麽药性,有的可以用来做麻醉剂,有的可以用来当应急的止血药。
还有那些果实,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什麽果子含有剧毒,怎麽才能更好的利用。
慕容彦听的有些著迷,这个家夥太棒了,他就像是一个野外生存的专家,他脑子里简直是个知识库,似乎知道每一样植物和动物的特性和弱点。
短短一天下来,慕容彦觉得自己收获颇丰,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荣成用那种沙哑的声音,指著一样东西给他介绍,告诉他什麽该注意,遇到危险该怎麽样。
他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父亲,正在教导一个第一次来到野外的儿子,把自己所有的知识和技能全部倾囊传授。
慕容彦不敢期望能有机会和慕容宸像现在这样自由而闲散的行走在野外,和他这麽轻松的对话,听他告诉自己这些东西,传授自己野外生存的技巧。但是有荣成在,这个不敢奢望的愿望被以另外一种形式给满足了。
所以慕容彦觉得很高兴,也很满足。不知不觉中,他似乎把更多的情绪和注意力都给了荣成,然而他自己还未曾发现,现在荣成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主宰了他的思想和焦点。
“休息一下吧。”
荣成发现了一个地穴,大概是土拨鼠之类的家夥挖出来的,野外的动物体型都比较大,那个洞口也不是很宽敞,勉强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还是不成问题。
一路上,两个人摘了不少的果实,慕容彦将果实堆放在洞内,荣成去打猎了,原本是慕容彦抢著要去的,可惜荣成坚持每天一人捕猎一次。
荣成把一头小鹿拖回来的时候,慕容彦眼睛都瞪直了,直接扭断了脖子,一击毙命而且没有任何外在的伤口,很完美而且不血腥,这样也不会吸引到任何附近的猎食动物的注意。
荣成看起来很轻松,他对著慕容彦露出一抹浅笑,然而下一刻,他脸色大变,猛的抓起那只鹿,几乎是瞬间爆发出极强的力量,一把将那头鹿甩到了很远的荆棘之中。
然後猛的跑到地穴之内,甚至还将旁边一块大石搬了过来堵在了洞口,做完这一切,整个地穴都陷入了一片漆黑,除了那石块缝隙内透露的一丝丝微弱的光线外。
慕容彦虽然很诧异他的所做作为,但是他知道荣成不是会突然发疯的人,一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