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探过去帮小哥把被子重新封好,“冷么?要再加一床被子吗?”
发烧的人容易觉得冷,这是常识。有些人恨不得往身上压个两三床被子,但杨洋觉得这跟鬼压床似的不舒服,所以他以前发烧就直接把被子往身上一卷,团成团缩一起就不觉得冷了。
张起灵摇摇头,杨洋应了一声,但还是往小哥身上盖了一层很薄很轻的毯子。
杨洋没怎么照顾过人,以前住宿的时候室友生病了,他也不过是帮忙带饭帮请假而已,他唯一的照顾人经验还是之前照顾伤患小哥积累下来的。
想想他唯一照顾过的人,大概只有小哥了。
张起灵很快就睡着了,杨洋撑着下巴喃喃着,真不想照顾你。
他矫情了下,心想道,一点都不想看你受伤生病的样子。
杨洋拿了本书坐在床边看,看书的时间过得特别看,见窗外天染上了一片红,杨洋看看时间,下午五点多。他伸手又去探了探小哥的提问,还是热乎乎的一片,没降下去多少。
他叹口气,起身去把粥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
隔着透明玻璃,他看着盛着粥的碗在里头一圈圈转着。其实刚才第一次把手伸出去探小哥体温的时候,他还真有点怕再被小哥当成陌生人狠狠扣着,就跟他们第一回见面一样。小哥那手劲多大啊,要真被当陌生人那肯定不留情啊,绝对一个乌青块出来了,还是带手印的,那等到小哥好了看到肯定又要生自己闷气了。闷葫芦生闷气,那绝对是低气压爆表。
小哥吃完药继续睡,生了病的人大概就像这样,感觉怎么睡都睡不够似的。杨洋心里想着,又暗暗吐槽道,不过小哥在里好像就是个一直睡不醒的模样,除了在斗里。
吃完饭隔了一个小时,杨洋又给小哥量了一次体温,这次还上去了半度。看来光吃药睡觉根本压不下去这突然的感冒发烧。杨洋把小哥额头上敷着的冷毛巾换了一块,又拿了一瓶酒精棉花出来。
他听人说发烧了拿酒精棉花擦擦会好一点,学名物理降温。
因为擦身的话,大半个身体得光裸在外头,杨洋怕小哥会冷,现在刚入秋,天气有些转凉了,他开了热空调,把小哥上上下下都擦了遍。
忙完了这一出,杨洋也出了一身的汗,他看了看小哥,小哥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头盖得严严实实,心想就冲个澡的时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况且浴室是卧室自带的,距离那么近,有事也能及时出来。
于是他拿了浴巾浴袍进了浴室洗了个战斗澡。
出了浴室站在外头擦身体的时候,杨洋听到外面小哥发出低低的哼声,他动作一顿,赶紧拿了浴袍往身上一裹,粗粗系了下绳子就跑了出去。
果然,床上的张起灵整个人都在挣动,仿佛身上有铁链锁着似的,他紧闭着眼,额头边青筋暴起,低低地发出意味不明地吼声,薄薄的眼皮底下,两颗眼球不停地滚动着。
杨洋按住小哥的身体,怕小哥乱动撞到柜角。他看见小哥这幅模样,很明显是做噩梦了。张起灵动作很大,即使生病了,力道也小不到哪里去,杨洋整个身体都压在小哥身上才勉强让人不再乱动。经过这一番动作,张起灵身上盖的被子都被踢走了大半,露出因为急剧上升的体温而显出的麒麟纹身。
杨洋又喊了张起灵的名字一会儿,不知道张起灵是累了还是一点点脱离了噩梦,总算平静下来。杨洋从小哥身上爬起来,发觉自己的浴袍开了大半,他前面连内裤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来了,现在真不太像样。他脸一红,把浴袍狠狠得收紧了,抬头就见到小哥黑得深邃的眼睛。
“……”
杨洋装作无事地伸手去摸小哥的额头,两个人刚才都消耗得厉害,用手摸温度还摸不出来,他又拿出体温计。
这回杨洋让小哥用嘴含着,一方面人醒了不怕把它咬碎,另一方面也是避免小哥张嘴说出什么尴尬的东西。
他们两个虽说确定关系挺久了吧,但是这处对象处得还挺纯情,偶尔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但是坦诚相见至少在杨洋的记忆里那是绝对没有的。
杨洋等时间到了,把温度计拿出来一看,呵!都39度半了!这温度在成年人里算是高的了,杨洋一急,刚才的脸红尴尬都跑没了,从衣柜里拿了两套衣服出来就要给小哥换上去医院。
不过很快的,他又反应过来,这大晚上的他带一个男人去医院,被媒体拍到估计要被祝纪打死,媒体那张嘴,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更何况他们本身就不白……
他打了个电话给祝纪,把情况说了下,祝纪大概刚睡下,态度挺恶劣,嘲了两句才道,“我马上过来,你在家里等着。”
杨洋听祝纪这样一说,有了点主心骨的感觉,慢慢冷静下来,他换了套能见人的衣服,就守在小哥身边。
张起灵也就刚才因为从梦里猛地醒来睁了睁眼,这回儿又闭上眼睛,也不知道真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杨洋拿着酒精棉花在小哥的耳朵后头、手心、脚心擦着,瞅着小哥这幅病怏怏的模样心里的内疚都快溢出来了。他想,要不是最近一直扑在工作上,他也不会忽略掉小哥身体不舒服了,说不定就把这发烧的幼苗掐死在摇篮里了。
张起灵从来不会注意在秋夏这种时候添减衣服的,向来是杨洋平时里一到天气忽冷忽热交替的时候,会给他配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这几天杨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