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许告诉你妈妈,我们在一起玩过。”
这么想起来,在事情发生之前,他和“肖文山”之间也是有一段“兄友弟恭”的时间。
溜,还是不溜,tion.
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刺目的光线让肖重云吓了一跳。
有人靠在门口,被光打出一个侧影。
“肖学长,”周天皓迈步走进来,从他嘴里把烟抽了掐灭,指着调香室里收拾了一半香料柜,像被抛弃又找上门来的小情人,“你收拾东西,难道因为和令兄吵架,就要抛弃我始乱终弃离家出走吗?”
“谁告诉你我和张文山见面了?”肖重云问。
“你家小鬼啊。”周天皓伸手从包里拿出一沓笔记本,“说你撕写了令兄名字的笔记本,已经撕得没有剩了。我特地带了新的来。”
肖重云想,尼玛必须扣张松工资。
窗户被重新推开,门也打开,一切回到明亮的光线之下。果然房间乱七八糟,衣服拿出来塞进箱子里,旅行箱盖子开着,衬衣的一半又落出来。香料已经整理好了,放在靠门边的位置,一眼就都看到。从凌乱程度来看,应该是收拾到一半又放回去,再重新开始收拾,反复纠结的过程。
最后索性关了门,一个人坐着点根烟。
优柔寡断。
这种场景被人看见,就好比穿着皮卡丘内裤在家里溜达,结果自来熟的客人推门而入一样。
肖重云想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把周二老板杀了灭口。
“你真想走?”周天皓忙完开门开窗,走过去蹲在藤椅面前,看着他,“那我们合同怎么办?”
“我会把‘忧郁’最终配方表和小样寄过来。”肖重云还在思考灭口问题。
如果是东方的肖,一定做得到,但是周天皓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肯定配方完美?”
“我母亲曾经仿过这款香水,我记得配方的每一个字,所有香料的用量比例和醇化时间。”肖重云叹了口气,“实话说,当初签合同让你调东西过来方便仿香,只是为了骗设备用一用,顺便带着学生锻炼锻炼。‘忧郁’的香气,早就刻在我记忆里了。”
“我听说过令堂是非常优秀的调香师。”
肖重云起身,咖啡机已经收起来了,他只好拆了两小袋速溶黑咖啡不加糖,泡好递了一杯过去,苦得周老板愁眉苦脸。
周天皓一边忍着咖啡的苦味,一边努力做出特别喜欢喝的样子拍马屁:“令堂当初是lotus的首席调香师,对东方香韵深有造诣,令尊家业深大,是雅舍的幕后老板,都说是天照地设一对啊。肖学长是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才会在调香上有大有所成……”
“说人话。”
“别走。”周天皓说,“你有才华,为什么一露头角就跑?”
“家庭问题。”
“家庭问题?”
咖啡杯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发生一声闷响。周天皓站起来,冷笑:“多大的家庭问题,能让你躲到这种程度?又不是杀人犯法,又不是大逆不道,值得这样对自己?你想想当年在纪芳丹若勒的时候,多少东方学生后辈以你为荣?直到现在都有人在打听,当年‘东方的肖’到底被哪家国际品牌金屋藏娇了,你这样有脸面对他们吗?”
“没有。”肖重云叹了口气。
他身体已经不是当年那么好了,抽了一天烟,就靠刚才咖啡提精神。他把咖啡一口一口都喝光了,才说:“多大家庭问题,大得过杀人犯法,大逆不道。你刚才是这样问我的吧?”
“是的。”周天皓说。
“就是杀人犯法,大逆不道。”
周天皓有些愣住了。
“你刚才说过,我的家庭是天照地设的一对,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母亲当年的结婚证,是被父亲用枪抵着后背逼着签字的。签完字就再也没有出过南洋祖宅一步路——那时候父亲刚知道我是他儿子。”肖重云说话时,靠着墙,看上去风轻云淡,就像在说众多事情中一件很平常的东西,“所以拜托,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来找我,肯定不是围观我纠结的。到底有什么事情?”
周天皓知道,有些东西可以触碰,有些东西不能触碰。
有个说法是,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底才比较得到。或许现在的生活在旁人看来是颓废荒芜,浪费才华,无可救药,对于肖重云,已经是一座优良的避风港。
就算他离“东方的肖”再近,这个人的世界也一步都踏不进去。
这个人总是竖起风衣的领子,就像一座城堡,闭关锁国。
周天皓大致说了公司香方被盗的事情。
其实从内心来说,他并不相信这件事肖重云能帮上太大的忙。而且并不是自己的事情,苏蓝才是主要责任人。他本来想以这件事为借口和面前的男人聊聊天,但是最后却变成了自己是怀着某种目的而来。这是周天皓自己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苏先生身边的助手可信吗?”肖重云问。
“非常可信。”周天皓说。
“苏蓝呢?”肖重云问。
周天皓愣了愣。
“苏蓝本人,可信吗?”肖重云把自己的问题阐述清楚。
周天皓沉默了。
“我选择相信他。”
“明清堂往竞争对手那边派内鬼的传统,从当初香妆品牌还只是三足鼎立的时候就有了。以前这个品牌既然lotus的内部香方泄露到了明清堂,就意味着你们这边肯定有人和它有联系。”肖重云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