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的虚像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眼到之处都是苍凉,黄沙滚滚,浩浩渺渺,看不到尽头。
“林东!”虽然眼前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韩鄀元毫不犹豫地飞奔到短发身边,抓住他的手。与此同时,他也充满疑惑地看长发男人,提出疑问:“你是谁,为什么和林东长得一样。还有,这里是哪里。”
“我们的记忆应该连通了。”加纳看了眼刘林东,对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点头:“那好,我去救梵歌,只能委屈你们在这里等一会了。如果肉身在外界,我也会魂飞魄散呢。”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加纳消失在荒野中,一头雾水的韩鄀元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把身子缩进他怀里:“好热啊,晒死人了,我头好晕。”
“热还靠过来。”虽然这么说,男人还是一把搂住他,再也不放手。
两人在炙热的阳光下站了一会,实在抵抗不住高热的灼烤,开始寻找能遮阳的阴凉地带。不远处有块七八米高的巨石,长长的阴影拖在地上,形成了巨大的天然凉棚。为了避免被烤成人干,刘林东牵着韩鄀元的手,在松软滚烫的黄沙中踱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他不放心地问:“脖子还痛吗?”
“早就不痛了。”韩鄀元咧嘴笑,装作没事的样子,其实是句天大的谎话。
受伤的地方一直火辣辣地痛,汗水渗进创口,更是非人的折磨。但一想到这个伤痕是刘林东赋予他的,他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韩鄀元又露出向日葵一样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林东在我心里忽然变得无可替代,变得好重要,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以前不重要吗?”更加用力握住他的手,男人居然也会露出不安的表情。
“啊,我可没说这种话。无论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都有一个位置,不过之前并没有独一无二的感觉。怎么说,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巨石看着近,徒步却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抵达。韩鄀元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拖着沉重的步伐,痛苦不堪:“对了,你还没给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家伙是谁,为什么我们得在沙漠里受煎熬。”
他是典型的宅男,体力差,怕热怕冷,走不了多远就开始叫累,跟在男人身后,不情愿地迈步。
刘林东虽说也是做伏案工作,但每周上三次健身房,还练习游泳和长跑,无论是爆发力还是耐力都比某人好得多。但他也是普通人,一样会累,沙漠里的高温让他疲惫,沙子反射的阳光也照得人张不开眼睛。狂风吹来,扬起的黄沙遮天蔽日,掩盖了阳光。能见度变得很低,他只能握紧韩鄀元的手,努力朝巨石的方向走。
“坚持下,马上就到了。”虽然想背他,不过这么热天,估计他也不肯和自己黏在一起。
“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好不容易走到阴凉处,韩鄀元扑通一声倒在沙地上,精疲力尽了。他从浣熊变回人后,身上没穿衣服,光溜溜的脊背被太阳晒脱了一层皮,红得像朵花。
刘林东走到他身边,看他背上的晒痕,想起那个叫梵歌的人,身上也有很多淡红色的花朵纹身。
面对他的质问,他也不打算隐瞒了,简明扼要地概括整个事件:“我们的身体里分别住了两位神,和我外貌相同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叫加纳,是神的杀人游戏发起人之一,也是掌管痛苦的神祗。而你身体里的那个,梵歌,愤怒之神。他与加纳本是一对恋人,分别栖息在我们的ròu_tǐ里,等待元神归位。但有人将他的元神强行抽出,不知去向,就是你被修带走的那段时间。”
“然后呢?”遭遇穿越之神,穿进自己写的肉文里,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导致他听到自己身体里住了个神,居然一点也不惊讶。
男人的记忆与加纳相通,但他不知道神王与梵歌的事,只能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这场游戏是梵歌的提议,十分荒唐,但加纳因为爱他,所以用自己的噩梦空间作为第一届游戏的比赛场所,正是我们现在呆的这片沙漠。”
刘林东开始讲述他记忆中的往事……
神的杀人游戏就是一群活得太久,对冗长的生命感到厌倦的神祗们创办的大型赌博游戏。每位参赛神拥有一百名人类作为自己的玩家,玩家获胜,所属神也就跟着获得胜利。奖励十分丰富——冠军神祗可以无条件处死一位神,空出来的神位可由获胜神祗取而代之,如果他看不上那个位置,也可以让给取得最终胜利的玩家。
这简直是一场公报私仇,铲除绊脚石,拔去眼中钉的阴谋战。众多神祗参与了这场玩命赌博,为了见不得光的目的。
第一届游戏规则和玩法都很简单,142位神祗手下共14200人在这片沙漠厮杀。为期十天,没有任何补给和支援,只有无止境的杀戮!
每名玩家身上有一块狗牌,杀死其他玩家夺取狗牌数量最多的100人获得晋级资格。在高温中,他们不分昼夜地战斗,渴了喝人血,饿了就割尸体上的死肉果腹。大部分人无法适应残酷的环境,前三天就死去一半。
仅仅是第一关,就牺牲了一万多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