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充满罪恶与黑暗,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地方,不受道德约束,只有最原始的生存本能与厮杀。在每一次天火降临中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幸存下来,却皆是面目全非,身体伤残,重度烧伤,一身修为尽被焚噬,失去血脉力量之源。
残垣断壁、饿殍遍地,侥幸残存下来的人们不知道是否能挺过下一个五年。
五年的天火降临关卡刚过,暴雨便迫不及待地冲刷污浊的残渣,仿若能够让这片土地重归洁净一般倾盆倒下。
黑蛋浑浊的眼睛中一片忐忑,狠命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他怕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找他,但是他答应了他要好好看家,当看到白羽回来时,眼前一亮立即跑了出去,还好,他回来了。
白羽全身都湿透了,看到黑蛋从几块石板拼成的临时简陋住处跑出来立在门口,身上黑红色的血渍被雨水化开滴在浑浊的泥水中,他紧跑几步,爬上那处高地,将人推了进去,“这么大的雨,你出来做什么?伤口会溃烂的!”
黑蛋咧了咧嘴,笑得并不好看,顺从地任白羽将他带到他们暂时安居的小窝内。
身上黏糊糊全是泥浆,全身都在滴着脏兮兮的水,并不好受,白羽将手中的几块生红薯塞到黑蛋手中,后者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下头来。
白羽本以为他是要就着他的手咬,万万没想到他舔了他的手,粗糙而炙热的舌苔划过被雨水冲刷的冰冷肌肤,激起异样的感觉,手抖,东西掉了一地。
黑蛋细致地舔舐那正在滴水的肌肤,眼神专注。
白羽一巴掌呼开他的脑袋,蹲下、身捡掉落在地的东西。
黑蛋凑过去,捏着他滴水的凌乱墨发吮吸。
“你渴了?”白羽将自己的头发扯回来,皱着眉头道,从怀里掏出几片从坟头拔回来的宽阔叶子放在简陋的住处之外接雨水。
黑蛋摇头,双手比划着。
“湿了就湿了!”白羽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只是想帮他把身上弄干,不在意地道,话锋一转,“你看你把我脸都抓破了,泡了雨水和泥水要烂的!”
黑蛋有些无措,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做了错事一般,狠狠地皱起眉头,将手指塞入自己的口中不知疼痛一般死死咬住。
“松口。”白羽掐着黑蛋的下巴命令道,小孩听话地松开嘴,扯出那只被他咬的骨头上都有牙印的手,他没好气地道:“你属狗的吗?”
黑蛋迷茫了一瞬,很快学着狗的样子趴在地上,嘴里发出破碎而难听的啊,啊声。
白羽将人扯了起来,好声教育道:“你这样不对,有人骂你是狗,你应该把那人揍得狗都不如才对。”
黑蛋的目光放在两人相握的手上,郑重地点了点头,又着急地比划起来。
白羽笑了,他说他以后绝对不会再打他,他说:“好,我相信你。”摸了摸黑蛋没有头发的脑袋。
黑蛋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着白羽脸上被自己下狠手抓出的可怖抓痕,张开嘴小心翼翼地舔了上去,只有他知道他是多么的美味。
“别闹!”白羽再次拍开黑蛋的脑袋,像教导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别老是舔这舔那的,不干净会生病的,还有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件极为不礼貌的事情。”
黑蛋盯着白羽脸上的痕迹与伤口,抬起手就要往嘴里塞,仿佛只有自虐才能让他舒服些一般。
白羽拍掉了他的手,“你手不疼吗?”
黑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