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吧,还得给沈欢买点药。”
“苏湛!”
“干嘛?”
“你逞什么强?”
“说好了晚上我们请,怎么,你的是钱,我们的就不是?”
热浪窒息,大眼瞪小眼,瞪出了一身汗,酒店门口人来人往,徐天海皱起眉,熟悉的头疼悄然袭来,有心想把沈欢送回去,再带着苏湛随便去哪儿都行,关于“不知道”和“埋单”所打成的结儿,得一一解开,然后重新打一个,最好是同心的,看情形,这点想法是奢望,唉,打道回府吧,徐天海摆了摆手,有些悻悻地:“走吧,沈欢还等着呢,你来开车。”
苏湛也没再说什么,顺手点燃一支烟,嘴里叼着,目光慵懒,步履拖沓。
望着苏湛一步一步迈下台阶的身影,徐天海的心里好像也被什么一点一点挤压着,森林很大很茂盛,但他不喜欢探险,好树结好果子,遇到了就别错过,犯不着在整座森林里迷失方向,他也不是伐木工人,用不着把良材美栋都占为己有,年轻时胃口太贪,将来老了消化系统会先罢工的,不多不少,一棵正好!可眼前这棵树,已经拱出了小嫩芽,就是不开花,更别说结果了,还有点倒春寒的危险,苏湛的心思,叫人猜不透,是不是真的哪里做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半路上买了包泻立停,沈欢独自歪在后座里,没精打采地,前面的两人似乎都已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一个专心开车,心事重重,一个“专心”瞪街景,偶尔瞟一眼开车的人,心事也重重。
车子驶入陈悦家附近的街面,这条街很好地隔绝了商业区和居民区,相对来讲比较幽静,路灯也不多,拐角处有点窄,苏湛减慢了车速。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跟上来,根本不减速,险险地擦着路虎超了过去,苏湛一个急刹车,避开了。
徐天海狠狠的一个“操”字脱口而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么恨恶前边的车。
“咦?”沈欢忽然坐起了身,望向窗外,有点疑惑:“怎么又是它?”
路虎停在了拐弯处,前边的白面包挡住了去路,苏湛短促地滴滴两声,白面包好像聋了一样,纹丝不动。
火上浇油,徐天海要下车,苏湛劝道:“算了,等会儿吧。”
“开门。”徐天海冷声命道。
苏湛懒懒地望着前端,没有执行徐爷的命令。
“我叫你开门!”
还是没动弹。
后座的沈欢咕咚咽了口唾沫,唉呀妈呀,憋了一晚上,终于火星撞地球了,一时也忘记刚才要发表什么感言了。
白面包车里跳下两人,左右看看,一点没有让路的意思。
苏湛又按了几声喇叭,两个男人自顾说着话,看都不看这边一眼,全当徐天海他们是真空的。
苏湛打开车窗探出头:“师傅,麻烦让让,挡住路了。”
那两人继续谈笑风生,好不恣意。
嘭地一声,徐天海自己弹开了车锁,跳下车,气昂昂地向白色面包车走去,妈的,真拿这儿当你们家炕头了。
苏湛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沈欢也下了车,站在车旁瞭望,张了张嘴,本能地想唤住他们。
徐天海刹住了脚步,停在白色面包车旁,看着终止谈话向他望来的两个人,一时间嗅出了几分不妥。
就在大家都一错楞的功夫,面包车的中门猛然打开,还没等徐天海反应过来,迎面一股腥风,来不及躲闪,一阵血红色雨,模糊了双眼,血肠似的虫状物从头到脚流下来,湿腻黏滑,腥臊无比,身后的苏湛也未能幸免。
车里的男人丢出已经空了的塑料桶,嘭地一声又摔上了车门。与此同时,前边的两个男人飞快地跳上车,其中一个探出头,恶狠狠道:“徐天海,记住了,这是我们李总的回礼。”
话未落,欲关的车门哐啷一下被踹开,苏湛闪电般抓住了他的脖领子,那男人拼命向里缩,企图关闭车门,并向同伙大喊:“开车,开车!”
车子发动了,但却不敢开,被拽的男人大半个身子悬在车外边。
“蚵仔,打丫挺的。”沈欢一声大吼飞奔过来,男儿当抱团,肚子也不疼了,除了腿软点,斗志很昂扬。
面包车的中门洞开,适才泼污物的男人跳出来,迎头就给跑来的沈欢一拳,沈欢堪堪避开,一头撞过去,男人又跌回车里。
副驾座的男人终于被苏湛薅出车外,摔在地上,开车的索性熄了火,绕到车的这侧对着苏湛就是一脚,车里的那个也认准了沈欢,一跃而起,夹着拳风又扑过来。
两个男孩,以二敌三,五个人混战一团,分不清拳和脚都落在哪里,三个男人居然吃了亏,他妈的徐天海从哪儿雇来的两保镖,打架不要命啊,哥几个任务已完成,额外的付出不划算,李明宇给不给报销医药费啊?
“蚵仔,大叔——”沈欢惊看,似曾相识的一幕又华丽丽地上演了,徐天海同学,一个袖手旁观者,摇摇晃晃向前走了几步,终于不支,咕咚一声倒在了血泊中,依旧那么壮烈而惨烈。
弃了敌手,苏湛和沈欢奔了过去,其余三人惊慌对视,没人动过徐天海,这就闹出人命了?再也无心恋战,风紧,扯呼吧!白色面包车立即发动,歪歪扭扭蹿逃而去,街面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真够味儿的,这他妈什么玩意?”
“像是猪鞭……”
“啊?真恶心,大叔,猪血你也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