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了解到那是什么东西后,恨意瞬间夺走他的呼吸。
开什么玩笑!
这怎么可能?
强烈的否定感让卫坚决相信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恶梦。
对,只不过是个会惊醒的梦魇。
他倏地起身,眼眸空洞地瞪视着前方,迅速地将被扔在一旁的西装裤套上后,胡乱地抓起纠缠成一团的领带,刻意忽视下体传来的疼痛,大步地离开只有月光照射着的读书室。
然而每向前踏出一步,蚀人的痛楚便会令他的自制几乎崩溃,即使咬紧牙关,想要大块尖叫的冲动仍然驱策着他。
“啊……”不成声的叫喊自他的口中逸出。
卫紧握着拳头,指甲的尖端因为用力过度而刺入了手心柔软的皮肤,但这理应带来疼痛的举动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抬起脚,无意识地走向宿舍,每一个步伐感觉起来是那样地沉重,像千万斤重的铅球系捆住他的足部,威胁要将他拉向无底的深渊。
仿佛连再前进一公分的力气也逝去了似的,卫停下脚步,半个身子倚靠在路灯杆上,勉强自己缓缓、深深地呼吸着。
夜间的空气是那样地冷冽,呛入他肺里的寒气顿时清晰了他的意志,然而伴随着冷空气进入他身体里的,还有一股奇特的气味。
强烈的味道冲进他的鼻腔,那是种令人难以想象、翻绞着他的内脏的味道,即使屏住呼吸,仍是难以忽略。
可恶!
卫强逼着自己提起软弱无力的脚,踉跄地回到了宿舍的大门口,但挥之不去的异样气味却让他无法忍受,凌乱的脚步转向已经不供应热水的水浴场。
只要这个味道还存在的一秒钟,凯那优越而嘲弄的笑容便浮现在他眼前!
※※※
因为不知死活地在寒冬的十月天里洗了冷水澡,再加上虚脱的身体状况无法应付寒气的侵袭,所以一向以身强体壮自豪的卫竟发起热度吓死人的高烧。
虽然是这样说,但卫完全没了抵达浴场之后的记忆,这之后的情形还是同室的学长在半夜照顾他时碎碎念给他听的。
总之,听说当时他是被三更半夜才回房的卫的开门声惊醒,然后马上发现脸色苍白的卫相当不对劲,才去把还在睡梦当中的校医硬是挖了起来。
根据学长的说法,他那时还相当清醒地说明着自己是因为运动过度后,跑到没有人的浴场冲凉。因为疲劳过度而一不小心光着身体睡着才会着凉的。
想着学长的转述,卫忆起当时自己下意识地掩饰着手腕上的绑痕,没让医师或是学长注意到这两道不寻常的痕迹。
片段的记忆仍旧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想遗忘、想当作只是一场梦魇的景象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抹灭,即使闭上双眼,被自己最痛恨的家伙侵犯的那一幕,依然鲜明地出现在他眼前。
那种刻骨铭心的屈辱与悔恨……
总有一天,他会要凯。罗兰。威那斯付出同等的代价!
※※※
“幸好你今天没到餐厅去。”手上端着道地的英式早餐,卫的室友学长一进房门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啊?”
双肘撑着沉重的身体硬是在床上半坐起身子,被开门声唤醒的卫揉揉双眼,不解地看着从苏格兰来,说话带点高地腔的室友。
洛德。范。奇利德弯腰把手上的托盘放置在卫床铺边的小茶几上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床位,一个劲儿的坐了下来,骚骚头,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昨天的那场球赛!本来他们预计是胜券在握了,还提早举办了庆祝会,可是却没料到被你临门一脚弄得只剩平手的下场,那群家伙当然超级不爽啦!加上他们原本就是没事爱找碴的混蛋,才会故意搞得今天早上的餐厅火药味浓得不得了,好像只要轻轻地磨擦一下就会引爆似的,吃个饭都心惊胆跳,如果你也在场,肯定会引发炸弹来场死斗。”
劈哩啪啦讲了一大堆话,洛德为了呼吸停了下来,可是停不了一秒钟,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以为今年我们的实力稍微差一点就自以为是,哼!不用那些已经毕业的学长来撑腰我们也不会输的,事实摆在眼前,不论那些浑球怎么拼命地守,还是被你在最后攻下最关键的一球。卫,今天你可是餐厅里的英雄喔!”
“是吗?不过,幸亏我生病待在房间里,不然又会打起来吧?”卫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打架有什么关系?说真的,不偶尔揍揍那群不懂事的混蛋我还真会手痒哩!我真替那些同为英国人的家伙感到羞耻!难道他们没上教堂听过耶苏基督的教义吗?”
身为虔诚的英国教基督教,洛德秉持“人人生而均等”及“博爱”的观念。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于卫的无奈,洛德也只能摇摇头。
“对了,话说回来,你知道吗?今天你不是窝在房间里睡吗?结果那个‘大小姐’凯,似乎是在找你似地四处张望哩!”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卫的身躯微微的僵了下,所幸迟钝的洛德并未发现,凯立即恢复镇定。
“也难怪他想找你打架,因为轻松突破他的防守的是你嘛,出乎意料被拿下的那一分肯定让他对你恨之入骨。亏他有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可是心灵腐败朽坏更可惜的是,他居然是个男的!”末了,洛德还煞有其事地叹着气。
被这群志同道合而凑在一起的少年们戏称“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