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琴乱,情乱。
盯着阮音故作认真的弹琴模样,傅衍恒慢慢地靠近他的脸颊……耳畔的琴声已经失了章法。唇边笑纹渐深,眼前这人的耳朵已经红了,却还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真是有趣。原本打算落在脸颊的吻,恋上那小巧的耳,微张着唇,含住了那红的快要熟透的耳垂。
铮的一声,琴声骤停。
而红着脸的人,缩着脖子,任由自己拿捏。
为何总是不知足?
自然是因为喜欢啊,我的傻阮音。
喜欢的恨不得你眼里只有我一人。
恨不得那双眼眸只注视我一人,只属于我一人。
因此,绝不会给他人任何机会,抢走属于我的一分一毫。
别人,对你,不能看,不能碰,不能动。
你只能是我一人的,任何敢觊觎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眼前是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只可惜,桌旁的两人根本没心思去看。傅衍恒翻着手中的账册,目光时不时地落在阮音身上,不禁有些好笑。
今日是宁初第一次去学堂,不过晚一刻回来,这人就坐不住了。若不是自己再三保证,先生可能是拖堂了,时间晚了。这人恐怕早就离开傅府,前去找人了。
阮音跟宁初关系是好,他知道。只是看阮音这样子,分明将宁初当儿子养,担心这担心那,就跟他妈似得。摇摇头,傅衍恒重新看向账本。
刚看了还不到三行,就听见下人汇报,小少爷回来了。傅衍恒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宁初正朝偏厅走来,手里拿着放书的小包裹,和商鸣说说笑笑的,似乎很高兴。
商鸣朝傅衍恒和阮音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他虽是宁初的书童,但也是下人,是不可以和傅衍恒他们一起上桌用餐的。
宁初将东西交给婢女,来到餐桌旁,盯着满桌的菜肴,肚子不争气的叫唤了一声。宁初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一声,脸红红的。傅衍恒和阮音笑着看他,也没说什么。
阮音替他盛饭,满满的一碗看的傅衍恒有些吃味。他不满地看向阮音,就见他笑着摇摇头,似是无奈,可就算如此也替他盛了一碗。看着堆得跟小山高的白饭,傅衍恒也不管自己是否吃得完,他满意地点点头,将账本拿给下人,望着眼睛亮亮的,视线黏着在油焖大虾上的宁初,笑着说可以开饭了。
宁初一听,眼神又亮了几分。但他没有迫不及待地吃自己喜欢的油焖大虾,而是吃了几口青菜才去夹虾。傅衍恒对海鲜一类的菜肴没有很执着,阮音喜欢吃蔬菜,只有宁初就跟猫投胎似得,特别喜欢吃虾鱼之类的海物。
傅衍恒示意下人将那盘虾放到宁初跟前,说道:“这些虾是你阮音哥起早去集市买来的,你可得吃完它,不许浪费。”
这还用傅衍恒说,宁初不住地点头,朝阮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阮音摸摸他的头,时不时地问几句在学堂的事情。
宁初如实地回答着,跟阮音说学堂如何如何的好,夫子教的东西都很有趣。见他笑语连连的模样,阮音就放心了。原本还担心宁初会因为样貌被人欺负,如今看来是他多心了。
傅衍恒在旁静静听着二人的对话,时不时给阮音夹些菜。
阮音一边听一边没有自觉的吃着傅衍恒给他夹到碗里的食物,等到宁初说的差不多,吃的也差不多的时候,桌上的盘子已经见底了。
宁初吃饱了就回房温习功课。阮音见他这么用功,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等回过神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似乎又只顾着宁初而忘记了傅衍恒。心虚地望着傅衍恒,就见他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吩咐下人将桌子收拾好。
觉察到阮音的视线,冲着他微笑的建议道:“出去走走,消消食?”
阮音摸着自己的胃,鼓鼓的,似乎是吃多了。傅衍恒见了心里止不住地暗笑,阮音只顾着和宁初说话,自己夹什么他吃什么,好喂的很。
傅衍恒带着阮音离开傅府,打算带阮音去看一看正在翻新的书肆。一路上,二人牵着手。阮音脸皮薄,光天化日的不好意思大摇大摆的和傅衍恒手牵手走在路上。傅衍恒就当不知道旁边人的心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就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一对。
等到二人走到书肆的时候,傅衍恒请来的掌柜林叔正监督着伙计们赶工。见到傅衍恒来了,又看见跟着他身旁的阮音,朝二人行了个礼。
傅衍恒让他去忙,说自己和阮音就是过来看看进程。林叔点点头,也不打扰他们。
阮音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叔。
这个林叔看起来年纪很年轻,举手投足都一派书生气息,但之前听傅衍恒说,他请的掌柜年近四十,如今见了面,阮音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这林叔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
傅衍恒见他对林叔似乎很感兴趣,就覆在他耳边偷偷地跟他说了林叔的事情。
当阮音知道林叔跟自己一样,年轻之时也是清倌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拉着阮音四处转了转,看了看,两人都觉得翻新的还不错,也都没什么意见,停留了一会就离开了。
回傅府的路上,阮音满脑子都是林叔的事情。傅衍恒知道他的心思,将有关林叔的事情缓缓道来。
傅衍恒想给阮音盘个书肆,可又怕请的掌柜会自恃清高给阮音难堪。思来想去,想着请谁做掌柜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