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张绝美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
他缓缓走到我身边,两手撑着窗台,一双紫宝石般的眸子有些迷蒙地望着窗外的黑雾,露给我一个冷冽的侧脸。
不得不说,他的侧面曲线真是完美到让我这个小帅哥都自卑——睫毛浓密得像把扇子,又长又翘,丝毫不比迪非逊色;鼻子直挺挺的,如雪峰般耸立;淡粉色的双唇微张,似乎想倾诉些什么,又无法说出口;最显眼的是,他的薄薄的耳上,挂着一颗银色的六芒星耳坠,闪亮如星辰。
我像欣赏名画一般欣赏着他,久久挪不开眼。
很明显,零度是一个血魔。很多书上都记载说,血魔有着不可思议的美貌。以前我还觉得太夸张了,美貌怎么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呢?现在却觉得,这个成语用得真是相当精妙。
零度静静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像樽石像。只有耳上的六芒星摇摇晃晃,一闪一闪。
我真不知道外面那些黑雾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他这么专注。
“那个……”静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他缓缓转过脸来,用那双美丽而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我,我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呃,零度,你知道酒酒在哪里吗?她怎么样了?”
其实,一开始就想问她的情况了,只是碍于零度的气势,一直没敢问出来。
“她很好。”他平静地回了三个字。
“可是,我见不到她,有点不放心。”我微微有些焦急。
“她很好。”他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那,我可以见她吗?”
“不行。”
“为什么?”
“不行。”
“……”我无力地扭过脸去,突然觉得和零度说话是种罪过。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理由。
好吧,不行就不行,大不了我自己想办法去找她!
我果断转移话题:“零度,我有事想问你。”
“恩。”
“之前袭击我和酒酒的那头血兽说,让我们和同族一起下地狱……那是什么意思?”我犹豫了一会,终于将这个一直让自己不安的问题问了出来。
虽然,问血族不太合适,可是……
“字面上的意思。”他淡淡地说,表情平静得好像在说“我刚喝了杯茶”。
字面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只得努力控制自己不往坏的方面去想。
神会保佑我们,所以,神隐族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
可是,为什么中级血族会入侵血猎考试?为什么长老们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为什么血兽会说出那样的话?
越想,心里越没底。
半晌,我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握紧拳头,问:“零度,请你告诉我,神隐族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复杂。那双诡异的紫色眸子,变得越来幽深,就像黑洞一般,仿佛要将人给吸进去。
一滴冷汗,从我额头上滑下。只能不停地在心中祈祷,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平淡:“现在,已经没有神隐族这么个种族了。”
轻轻地一句话,却是平地一声惊雷。
他说什么?他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我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
没有神隐族这么个种族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前段时间,爸爸妈妈还在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邻家的大嫂还邀请我和酒酒过去喝鸡汤,威严的长老们还在高台上用凌厉却慈爱的目光俯视我们……
为什么,只不过是经历了一场血猎考试,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爸爸呢?妈妈呢?大嫂呢?长老们呢?都去哪了?
甚至,连酒酒,我都没有亲自见到过。
那些可恶的血族,究竟干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冲破结界?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残酷的手段入侵?!
“不要太惊讶了,一切都是必然的。”零度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说。
“什么狗屁必然!”我红着眼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