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还能反抗!
血兽想也没想,就往我身上踩,一脚比一脚猛。我能感到皮肉被撕裂,骨头被粉碎,甚至连意识也渐渐模糊……然而,自己却好像死了一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是漠然地看着身上的血不停往外流,汇聚成一股美丽红色小溪。
“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传入我耳里……
对不起,酒酒,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我累了,想睡了。
眼皮渐渐抵不住地心引力的诱惑,耷拉下来。意识也有如在广阔的大海中飘荡般,浮浮沉沉,晕晕乎乎。
我要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可真是讽刺!
正当我万念俱灰时,血兽在猛踩我多脚后,居然停了下来!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声音,大地开始震动,血兽开始狂吼,血液开始四处喷洒!——然而,数十秒后,这些声音又戛然而止,一切渐渐归于平静。
怎么回事?
我强迫自己清醒,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惊。那头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血兽,此时已变成一堆血肉模糊的恶心肉块,就连头颅也被劈成了两半!
谁干的?!
“没事了,火火。”一个暗哑低沉的声音传入我耳里,轻得好像一场梦。
我被人温柔的抱起。他小心翼翼的避免着碰到我的伤处,动作更是轻柔至极,生怕牵动了伤口。
我颤抖着看向他——那是一张多么绝美的脸庞……纯黑色的碎发在风中飘扬,发丝又细又直,发尖如刀刃般锐利,透出一股凌厉;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与他黑色的发形成鲜明的对比;细长又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幽深的紫色眼睛,长长的睫羽拦住了大半眸光,却拦不住他眸底的深寒与忧伤;鼻梁又直又挺,高傲的耸立着;嘴唇的颜色很淡,唇瓣温软;下巴又尖又锋利,就如刀一般……
我不认识他,可我认识他的眼神。那样的温柔、那样寒冷、那样忧伤、那样死寂——那是梦里的,酒酒的眼神。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赶忙问到:“你是谁?酒酒呢,她在哪里?”
他垂着眼,淡淡地说:“你放心,烈酒很平安。”
我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是个陌生人,看上去也不像个好人,可他说的话,我却会很放心的相信。
“那么,你是谁?”
“零度。”
“……?”
“我的名字。”
“好冷的名字。”
“……”
心放松下来,才能更真切的感受到身体的疲惫。
无数道伤痕的痛楚瞬间席卷而来,就如龙卷风一般,吞噬掉我的最后一丝理智。我死死地抓着零度的袖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安心,然后就这样,微笑着昏迷过去。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草床上,浑身被包满了绷带,活像个木乃伊。强忍着伤痛起身,打量四周——这个房间很奇怪,墙壁和家具都是用一种紫色的、带有花纹和香味的不知名木头精心制成,室内摆放着一些很简单的家具,没有任何装饰品。不禁让人觉得美丽又诡异,华贵又简陋。
随便吸一口气,便能感受到那木头所散发的淡淡的、迷人的香,像是果酒一般甜美。
再望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连地面都看不到……感觉像是这小屋子,独自浮在黑雾中一般。四周安静得有些异常,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地方真诡异,不会是巫婆的房子吧?
“有人吗?”我鼓起勇气喊到。
没人回答。
“有——人——吗——?”
“来了来了,叫什么叫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大惊。真正有人回应自己的时候,心却不安起来。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
“小火火,你醒来啦?”随着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有着一头乱糟糟的栗色短发和健康的古铜色皮肤。他的眼睛很漂亮,又大又圆,犹如一颗宝珠,睫毛长得连女生都会羡慕,可惜眼神没有半分活力,眼皮也半垂着,看上去像是没睡醒。
他懒洋洋地在房里晃了几圈,然后干脆一头栽倒在我床上,手很不老实地到处摸,搞得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你干嘛?”我终于忍不住问。
“检查你的伤口。”
“……”是吗?伤口全身都有,为什么你的手却总是在我胸部画圈圈?而且动作还那么温柔,那么……肉麻。
我翻了个白眼,开始问正事:“这是哪?你是谁?”
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猜呢?”
我感到自己太阳穴上的青筋突了突,猜得到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