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得很自然畅快,就像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一般。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和繁星只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我却感觉自己和他之间有点……默契?明明还曾经以为他是个骗子,抱怨过他,可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心就会变得如云朵般柔软纯净,还带有一丝……酸涩。
感觉真的是一种变幻不定的、奇妙的东西。仅仅聊了一个下午,我心中所有的烦恼就烟消云散,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把繁星当成了朋友。
一边感叹自己善变,一边回忆着刚才与繁星聊过的内容,我竟不由自主地绽出一个微笑。那家伙,真是很厉害呢,吵架时,我一次上风都没占过。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一般都在周日下午,时早时晚,不会超过7点。如果超过了7点,就说明我忙到没有时间更新了,尽量下次找时间补上。
浑浑噩噩 ...
自那以后,我便会经常联络繁星。可是能得到他回话的几率,却是小之又小。
要么就是他不想理我,要么就是他天天睡觉或者昏迷。前者的可能性似乎不大,但后者应该更小吧?
好不容易跟他说上了话,但每次问起这件事,他的回答都很模糊。
那时,我对他,并不是特别在意,所以他不答,我也不多问。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对自己这种行为感到后悔,可却已经晚了,也完了。
望着窗外的茫茫黑雾,掰着指头算算,我才发觉,来到血界已经三个多月了。
或许是因为一直过着轻松悠闲的生活,我越发的懒惰、消极。很多时候,甚至会开始逃避一些问题——例如神隐族的灭族之仇,酒酒的下落……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原本并不是一个很负责人的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只要现在生活得好,我就很知足。但面对族灭这样的大仇,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到平静。因为,真的不想顶着全村人的冤魂,一人苟且偷生,更何况,那些冤魂中还有我的亲人。
可是,凭我一己之力能怎么办?
就算我真的能做些什么,又该怎么去面对身为血族的零度和迪非?
心绪仿佛打了个结,一直解不开。
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惊,迅速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懒洋洋的娃娃脸。
“迪非?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我也不想啊。”他打了个哈欠,理了理乱蓬蓬的发,无奈地说:“我是来给你传话的——快点收拾东西,要出发了。”
“出发?什么?去哪?”我惊喜地问。自己被禁足已经三个月,早已无聊得快抓狂,天天盼着出去。
“少问。”迪非摆了摆手,一副他才懒得回答的样子:“快点,别让零度等得不耐烦。”话落,他便垂下了眼帘,默默地瞬移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他那双美丽的眸子中,似乎有种叫“落寞”的情绪,一闪而过。
我立刻草草整理了些衣物,放进一个大麻袋里,背上,兴冲冲地奔了出去。
推开那扇紫木雕成的、精美的门,我顺利地通过了外部的结界,来到久违的外界。这里依旧四处都弥漫着诡异的黑雾,显得阴森而幽静,我却突然觉得有点亲切。心在雀跃着,就犹如一个刚从监狱里走出来的、被释放的囚犯。
“你动作的确很快。”
一个熟悉的声音凭空出现,我微微一惊,不满地说:“迪非,你先现形再出声不成吗?想吓死我?”
“跟紧我了,别又丢了啊。”他打了个哈欠,淡淡地瞥我一眼。
“……我又不是小孩。”
一路上,迪非都很反常的沉默着。
他栗色的卷发随着着步伐的频率,微微波动着,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平日那双总是带着些许睡意的眸子里,此刻却充斥着淡淡的忧伤。可爱的小嘴,也僵硬地紧抿成一条线。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心中有些好奇,却也不想多问。毕竟,他有他的隐私,与我无关。我能做的,只有陪他沉默。
“到了。”不知在黑雾中穿梭了多久,迪非终于停住脚步。
我抬头,眯眼,眺望,发现一个黑色的,模糊的身影优雅地倚在一块石上。即使隔得很远,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阵阵寒气,犹如湖面的薄冰,冰冷却脆弱。毫无疑问,那是零度——我用脚趾头看都能认出的人。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穿着碧色纱裙的、身姿婀娜的女子,看不清楚面容。
“零度就在那边,你走吧,我就不去了。”迪非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便瞬移消失。
他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