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骞正心塞,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把大伞,将他的视线遮挡了个严实。
“不说了嘛,不用……”他有点不耐烦,正想一把手挥开雨伞,却不期然与盛鸿奚四目相对。
“啊,盛老师,您怎么来了?”韩骞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弯,恭敬得仿佛盛鸿奚是个八九十的老前辈一般。
盛鸿奚亲眼看着他变脸,握着伞柄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今天下雨,没想到老房子那屋顶没弄好,漏得比外面还惨,只好停下来,等修好屋顶再说。我就过来看看你们。”
韩骞非常不走心的哦了一声,斜着眼去看费楠生,嘴上含糊的敷衍:“这里风大雨大的,盛老师既然难得有空闲,还是回去休息吧。”
盛鸿奚没想到对方会那么直接的就下逐客令,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顺着韩骞的视线默默的看了会,终于还是忍不住:“为什么不是我?”
“什么?”韩骞茫然的回头,用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盛鸿奚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骞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在忙,无暇顾及他们这,唯有盛鸿奚的助理,站在五步远外的地方,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确定盛鸿奚说的话没被人家听到,韩骞脸上浮现几丝无奈:“盛老师,追你的人,能从这排到京城去,您就别这么为难我了。”
为难?盛鸿奚才要开口,韩骞又继续:“这万一要是被旁人听到了传出去,我非被你粉丝生吞活剥了不可。”
话说着,韩骞的眼神又飘到费楠生的方向,心里的烦闷不是一星半点。
“盛鸿奚。”韩骞盯着那个在悬崖上一点一点挪腾的身影开口。
不是客套疏离的盛老师,盛鸿奚听到这声称呼浑身一震,目不转睛的盯着韩骞的侧脸。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说猫干嘛吃鱼,狗干嘛吃肉?你干嘛要喜欢我?”韩骞盯着费楠生的眼中是满满的担忧,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意味索然的意兴阑珊,“我要是知道为什么,干嘛挑这块骨头啃。”
“我说你也是,这两年,我看你也没消停过。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难道情圣演久了,就真以为自己是了?”
盛鸿奚一度噎住,半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那不过是……”
“逢场作戏,嗯,我知道。”韩骞眼神也欠奉,语气里的那点讥讽毫无遮掩。
盛鸿奚彻底沉默。
“咱们这个圈子,没有彻底的秘密。你逢场作戏也好,情真意切也罢,只有一点,千万别把我扯进去。”
韩骞话说到这,就彻底不搭理盛鸿奚了。
即使周围的人再忙,他们俩人这么杵着,也招来不少人的目光了。他只好装模作样的单向和韩骞说了几句,硬把伞塞到他手里,自己踱着步走开了。
韩骞拿着伞站了会,看着那个身影,忽然喃喃自语:“为什么是你呢,又臭又硬,除了这副皮囊,真是挑不出半点好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个若有似无的笑:“还是有点好的,菜做的挺好吃,破船还有三斤铁这话不错。”
盛鸿奚一回头,正好就看见韩骞这个暖得如同阳春三月的笑容。他意识到不少人在偷偷瞄自己,只好不慌不忙的将视线转开,徒留个晦暗不明的背影。
等到顾建民喊卡,费楠生被放下来的时候,人已经是只落了汤的鸡。把人提溜着往保姆车上赶,一边还嘻嘻哈哈跟周围人客套的韩骞也没好哪去,麂皮绒外套被雨细密的浇了个透,挂在身上和原本的保暖作用相去甚远。
韩骞浑然不觉,迅速的让费楠生换了衣服丢给了服装,李友谊也动作迅速的给费楠生擦干了头发。保姆车里提前打足了暖气,费楠生不多时脸色便缓了过来。他拿着保温杯灌了口姜汤,动作便停住了。
“换衣服。”费楠生难得皱了眉头。
嗯?韩骞和李友谊同一反应的去摸费楠生的衣服。
“都干了呀。”
费楠生点点韩骞的衣服:“你的衣服。”他疑惑的看着韩骞,“你都不冷么?”
韩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衣服不对:“我说呢,这鬼衣服挂在身上怎么这么重。”
他混不吝的想把衣服脱下来,结果吸足了水的衣服压根不给面子,唧唧歪歪的跟他胳膊纠缠,稍一用力,就挤出点水来,羊绒毛衣立刻紧贴他的皮肤,营造出一付生死相依的模样——简直要了有轻微洁癖症的韩骞老命。
费楠生把保温杯塞给李友谊,拉住韩骞的袖口,用手略微撑大,稍一用力,终于帮忙将一只袖口扯了下来,韩骞终于得以解脱。然而问题又来了。
“你带衣服来了么?”
韩骞正打算一口气把毛衣也脱了,听费楠生这么一问,动作一滞,衣服卷起来都堆在脖子上,刺得他一凉。
“我哪能想到我也有在片场换衣服的一天。”韩骞龇牙咧嘴的想了想,还是把毛衣拽了下来,“反正也没法穿了,等一会顾导说可以收工了就直接回酒店。”
他无所谓的把衣服一扔,随手拿了干毛巾来擦头发。费楠生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问李友谊:“有多余的外套么?”
李友谊抓了抓脑袋:“没有。要不我的给骞哥吧?”
韩骞急忙摆摆手,李友谊身上穿的是一件军绿色棉袄,照例是某宝荣誉出品,没款没型除了保暖和便宜没有任何优点,韩大公子估计宁愿冻死也不能忍受李友谊的品味。
“那就没了。”李友谊也很无奈,“每次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