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升雨说道。
“确实是!家里种了新蔬菜,指望着能挣大钱。谁想到被不懂事的孩子给糟蹋了。我叔一下就倒下了。”
周大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点头。
“我说的对吧!还说我诊错了!本来就快没命的人,让好生养着。多活个十来年没问题。非要去操心活计。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这针到底扎不扎?下手晚了的话,可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
韦升雨这就不能替阿善拿主意了。
阿善婶擦擦眼泪,特意去外面用凉水敷了一下脸。头发也梳得好好的,翻出自己银镯子和一个银簪子还有银耳环带上。眼泪顺着脸颊流。擦掉流出来的泪水,找出红纸,对折起来。用唇瓣抿一下。放下之后,阿善婶还去外面的水盆里,看一下自己。
阿善去跑去外面蹲下捂住脸呜呜的哭起来。
韦升雨看了一眼,把自己都打扮好的阿善婶也哭得悲痛非常。刚刚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了。
这么一时半会,两母子恐怕是接受不了这个噩耗了。
周大夫没有催促两人。坐在板凳上,东张西望的。
韦升雨出门去招呼马车夫进来坐着,外面实在是冷。马儿拴在门口,把门打开。没有什么问题的。马车夫谢过韦升雨。
毕竟没有那么多人像韦升雨这么会来事,对着一个马夫献殷勤。
桂香去把筲箕里的新蔬菜端去厨房放着,周大夫喊停。
“这蔬菜看着挺好的,卖不卖?”
冬天蔬菜少,总是便秘。虽然能吃药缓解,但是能吃得上蔬菜,还是很开心的。这些蔬菜,周大夫也听说过。还是黄立人让农户种下的。当时这案子还闹上了县城。
大家都知道这事情。
桂香一听要买,把筲箕端了过来。
周大夫真是第一次看见新蔬菜,看了一下,眼睛微眯。
“这这蔬菜是波斯来的吧。我还在宫里做御医的时候见过呐!好像就是这样的。这蔬菜怎么卖?我全要了!”
韦升雨和桂香做不了主。做得了主的阿善和阿善婶正伤心欲绝,完全没在意这边。
“这不是我家,我做不了主。要等一会儿问问主家才行。”
这样,大家只有等着阿善母子平复心情了。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
周大夫不得不去提醒两人。
“没有时间了,要是在不决定,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阿善婶双眼通红,把头发梳了一下,哽咽道。
“好了。扎!”
周大夫拿出细细的银针在阿善叔的面门上扎了九针。
阿善叔悠悠转醒,苍白的脸上有一丝红光。
这就是回光返照了。
阿善婶坐在床沿。
“你醒了!”
双手握住阿善叔的手。
阿善叔唇角带笑说道。
“你真美,和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阿善婶笑中带泪,语不成声。
阿善叔朝着阿善招招手。
阿善擦擦眼泪,吸吸鼻子,靠近床前。
“爹”
喊了一声,多的却再也说不出来。泪如泉涌,止都止不住。
阿善叔叹息一声。
“你这个孩子,还是这么不经事。爹迟早要没有的。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