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二双腿大开地跌坐在地上扶了自己的腰,狠狠地盯着被萧翰钧抚摸着马鬃的踏炎乌骓。
天策中人无人不爱宝马神驹,如今拓跋君牙入罪受擒,萧翰钧自然舍不得让这样一匹神驹跟着受罪,见它受了惊吓这就上前赶紧安抚起了对方。不过事情尚未结束,他们虽然顺利围捕了拓跋君牙,但是这营中多是跟随拓跋君牙多年的神策军士,萧翰钧虽然受令接管军营,但也得让他们心服口服才成。
这边叶问水已经协同那明教弟子将拓跋君牙拽了起来用早已备好的镣铐锁住了手脚。
拓跋君牙身中蝎心之毒浑身脱力,只得任由他们摆布,不过他为人向来硬气,即便被毒素折磨得浑身剧痛,也只是一声也不吭。
“陆枭,这次也辛苦你了。”叶问水用力地搀着君牙将他拖到立威柱上用绳子又牢牢地捆了几圈,这才放开了对方。
“客气。”那叫做陆枭的明教弟子微微点了点头,放好双刀之后,抬手便戴上了风帽,遮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唐不二揉着腰也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满面笑意地打量着神色凄惶的君牙,抬手抚了抚颌下的短髯。
“耶,这瓜娃子长得还有点好看喃,还做了那么大的官,硬是不简单哟。”
此时穆赫也已慢慢逼近了拓跋君牙身边,他面色冷毅,一道长长的疤痕自左眼竖拉了下来直到嘴角,更给他那张阴沉的脸上添了几分肃杀之色。
“长得再好看,做再大的官,只要是叛徒,都不得好死。”
穆赫轻轻摆弄着手中骨笛,随手放回了腰间。
拓跋君牙此时双目仍不能视物,他不知谁人站在自己面前,不过听声音已是猜到这或许就是那用毒伤了自己的唐门与五毒弟子。
“我是不是叛徒不是你们这帮无耻之辈说了算!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拓跋君牙冷冷一笑,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对面前的人斥道。
“拓跋君牙,对付你这种阴险小人,何必和你讲江湖规矩?!”
就在一旁的叶问水上前抽了拓跋君牙腰间的金铃琉璃鞭就要照他头面上打去。
先前叶问水动手挑断了拓跋君牙的右手手筋已是让萧翰钧大为不满,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君牙再受此等不必要的凌虐,当即便紧紧抓住了叶问水的手腕,不允他妄自动手。
“问水,够了!”
叶问水有些委屈地转头看了眼萧翰钧,心中虽是愤恨却也只好放下了鞭子,对他来说,反正要收拾拓跋君牙也不急在这一时,这一路上,难道还找不到机会吗?
拓跋君牙却不领这情,他神色漠然地转头面向了萧翰钧,语带讥诮地说道,“师弟,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们天策府的人也学会了我们神策的卑鄙手段,师兄我真是佩服佩服。”
萧翰钧面上一红,沉下声来答道,“事出有因,情非得已,不这样做的话只怕我也擒你不住。”
拓跋君牙点点头,面上倨傲之色愈盛。
经过了方才那番打斗,他的鬓发也显得有些凌乱,冠上长长的羽翎也卷到了面前。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唯有一事求你而已。”
“有话直说便是。”萧翰钧从未想到那般冷傲的拓跋君牙竟会开口求自己,他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对方会有些出格的请求,但是见到拓跋君牙如今这副落魄模样,他也委实说不出拒绝的话。
拓跋君牙双目的断魂砂毒尚未解去,那双漂亮的美目也仍是无法睁开。
他就这么微闭着双眼面向萧翰钧,倨傲的神色渐渐敛去,反倒是露出了一抹温柔。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不过是想请你照顾好踏炎乌骓罢了,这孩子挑嘴得很,除却皇竹草外其他的草料都不肯吃,这一点你须得嘱人仔细照顾的。你若是能驯服它,便让它跟了你也罢。反正我这往成都一去只怕也是活不成了。”
“这一点你大可安心,我不会亏待它的。至于你的生死……非我能决定。倘若你当真没有谋反之意,想必殿下也会还你清白!”
听到拓跋君牙这番感慨,萧翰钧只觉心头一阵酸楚,他何尝想将拓跋君牙逼上死路,奈何他肩上的职责却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叛逆之人。
拓跋君牙轻笑一声,神色辗转出一丝不屑。
“不就一死吗?你还道我当真怕了吗?萧翰钧,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叶问水听到拓跋君牙这番慷慨之言,只是冷笑不语,他盯着这本是丧家犬却装作一副孤狼模样的男人,心中不觉想到:死这一字,他们这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谁又曾怕过?拓跋君牙倒是巴不得一死解脱,而自己却要这卑劣的逆贼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一会儿,营中的将士们得到号令都纷纷赶往了拓跋君牙的营帐,当他们看到那个被高高绑在立威柱上的男人之后,顿时发出了阵阵惊呼。
拓跋君牙听闻这嘈杂的声音,只是冷笑着仰起了头。
为了防止他说些扰乱军心的话,在叶问水的建议下已将拓跋君牙的嘴用布团紧紧地塞了起来。
萧翰钧大步站了出来,他面色威严,手持太子金牌,一声厉喝之下,三军立静。
唐不二等人手持武器分列在萧翰钧身旁两侧,防备着有可能会骚乱的士兵们。
“太子有令:神策先锋营都尉拓跋君牙私匿哥舒翰劝降信,心怀反意,特命萧某将其捉拿,暂代其职掌管先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