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脸的。饿死你算了。”
八哥一看这榛子被收起来了。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饲主大过天啊。立刻改了口风:“主人。吱喳。公子。我错了。我错了。”
“还敢不敢拿我开玩笑。”楼辕眼睛微微一眯。
八哥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快:“不敢啦。不敢啦。”
“这还差不多。”楼辕把榛子放回它前面。“记着你是谁家的鸟儿。小心我拔了你的毛送去炖汤。”
楼辕这和自家的鹦鹉刚闹腾罢了没多久。阿猫阿狗就到客栈来了。进了楼辕房间。简单寒暄一二之后。便切入了正题:
“楼公子。沈真人一事。可有什么想法了吗。”
阿猫比较会说话。因而多数的事情是他问。
楼辕微微颔首。道:“昨夜我想了想。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两位帮忙打听一下。”
阿猫阿狗互相对视一眼。便一同颔首。阿狗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便是直截了当道:“来。直说嘛。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全力办。”
楼辕只是颔首。脸上依然是浅浅笑意:“希望两位帮我打听一下。最近独龙坛那边出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
阿猫阿狗皆是微怔。阿猫试探般问了一句:“小公子要查独龙坛……也是和沈真人的事情有关。”
楼辕眉尖浅浅一蹙:“难道是有何不妥。”
阿狗只一摆手:“独龙坛这两天搞得我们忙死了。都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哦。”楼辕微微一挑眉。“方便告知在下么。”
阿狗看看阿猫。阿猫点头算是许可:“这也没什么要瞒着的。用汉人的话讲。这叫事无不可对人言。”
楼辕只是笑了笑。并不说什么。等着两人接着说。阿猫想了想。便开了口:
“楼公子也知道。我们五龙坛执掌南诏。向来是与赵宋合盟。对于李唐则是若即若离。”
若即若离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楼辕先是懵了一下。然而并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
阿猫便接着说:“独龙坛的大祭司是谁我们并不知情。但是很明显。那个独龙坛是处处与我们五龙坛对着来的。他们是和李唐合谋。而且。根据我们观察。近日独龙坛可能会有行动。来对付我们五龙坛。”
“……哦。”楼辕微微沉吟了一声。却听不出喜怒。不知是几个意思。
阿猫阿狗知道以自己的智商决计是看不透这个半妖少年的。索性就不去琢磨楼辕那神情的含义。只是继续道:
“我们在独龙坛里依然有卧底。虽然不是什么高阶。但是探听那些小道消息也就够了。独龙坛不似我们五龙坛这边有堂堂正正的神祠庙宇。而且他们的人其实主要是我们南诏国的逃犯。可以说。如果我们五龙坛倒了。他们就能咸鱼翻身。”
这词都是谁教他的。楼辕忍不住在心里闷声吐槽了一句。什么跟什么这都是。咸鱼翻身是个什么鬼啊。
阿猫略一沉默。而后才继续道:
“根据我们的探子来说。独龙坛的首领可能就是当年的虺柰娘。而且更糟糕的是听说虺柰娘有一个关门弟子。以后会是独龙坛的下一任大祭司。但我们完全没有办法确定那个关门弟子的身份。”
楼辕抬手挠了挠下颌。这是他在思考。关门弟子。推测起来会喜欢上沈伯伯的不会是什么小姑娘。那天看到的女人如果是虺柰娘的话。那她也该有三四十岁的年纪了。那她的弟子呢。至少也该有十几二十来岁了。
可是保不准人家喜欢找个年龄大的、收个四五十的老徒弟。或者喜欢老牛吃嫩草。找个五六岁的天才啊。
这可就难办了。吴大夫那话咋说的来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楼辕想了想。这算是南诏国内政。用不着他烦。干脆就扔一边让他们五龙坛自己烦去。别说什么南诏是赵宋的盟国他应该帮人家分忧啥的。他楼辕可没当过自己是好人。
他刁嘴毒舌。他傲娇别扭。他难伺候。他满肚子坏水。然而他自己知道的。他的确不是什么好鸟。
所以他冷眼旁观还是隔岸观火。那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于是依然是笑眯眯听阿猫阿狗他们说:
“独龙坛全是靠着暗杀什么的起家的。他们要是捣乱很容易。但是要完全赢了我们五龙坛却也是没可能的。”
楼辕便浅浅笑着恭维了一句:“说的是。我们汉人都说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独龙坛哪有你们五龙坛得人心。”
这句恭维想来够让他们受用的。阿猫阿狗脸上是颇为明显的喜悦。楼辕倒是没什么罪恶感。不过他的确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或者说。是讨厌这样的所有人。包括了自己。
第三十七章:言语之间
霍湘震和吴积白出去帮楼辕打探消息。阿猫阿狗在简单的拜访之后也很快离开了。楼辕仍然是一人独坐在房内。
倒不是他懒散。而是还有一个线索。只能他自己去查。而且交给别人是没有用的。
楼辕慢悠悠喝完了茶。驱动轮椅。到了院子里。坐到了树荫下。正对着院里那株所谓的“牛耳吐珠”。然后从腰间葛囊里抽出了一卷书。静静看着。八哥留在房间里打盹。大概一只鹦鹉的一天不是吃就是睡吧。
他看了会儿书。就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不出意料。于是并没有抬眼。只是佯装不知。
那人便开了口。正是苗秀儿:
“楼哥哥。你在这里看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