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床上下去!”程颖饶打了人还是没消气。
“……”谢臻懵了。
“还不快走?”眼看又一个右勾拳要上来,谢臻连忙拿枕头挡住脸,哀嚎道:“我拜托你,学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是我的床。”
程颖愣住,“你的……床?”抬头看看对面,确实,对面才是粉蓝色,这张床上的被褥,是纯白的。跟病床似的。
谢臻把枕头扔掉,气愤道:“是啊,你有梦游症,知道吗?”只见她双手捂住了嘴,做惊恐状道:“难道我又犯病了?”虽然有点萌,但眼眶真的好痛,忍不住嗷了几声。
程颖有点抱歉,这次,好像确实是自己错了。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又问:“不要紧吧?”
“要紧!”谢臻尖叫,“你先帮我吹吹。”
“……带你看医生。”程颖不上当,说着就从小楼梯往下爬。
恰逢樊胜从外面进来。两人相顾无言了二秒。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樊胜咳嗽一声:“对面的学姐是吗。”
“是。早。”
“早啊,谢臻的床有点挤,委屈你了。”樊胜真的是无心的。
可是程颖的脸刷地就飞红了。
谢臻把脸探出来,“小胜,今天的课我不去了,你帮我签到。”
樊胜吓得倒退一步:“你脸怎么了?”狐疑地看看程颖,顿时面色复杂,咳嗽一声,“哦,好,我签到去了,拜。”
她刚出门没多久,谢臻便收到她的微信消息:“贵圈真乱。”
“一般。”谢臻回。
程颖去洗脸台那里洗漱完,抬头看某只还赖在床上,喊了句:“下来啊,带你去看医生。我会负责到底的。”
谢臻笑一笑:“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程颖不答,开始收拾包里的东西。
那一个从床上跳下来,“学姐,你确实应该对我负责。你想,你嫁了我爸,他有朝一日色令智昏,遗嘱一改,全部财产给你,我一毛钱都没有。我本来想唱个歌出道的,结果你又一拳打飞我,害我这个样子还怎么上镜嘛?我读书又是个吊车尾。未来想必成不了建筑师。看来我竟然要被你害得走投无路了!你确实应该对我负责!”
程颖抬起脸,满脸严寒:“说完了吗。”
“说完了。”谢臻笑一笑。
“去医务室。”挎了包自顾自走在前面。
谢臻笑笑,揉了揉头发,冲到洗漱台那里胡乱洗了一把脸,再拿了钥匙和钱包塞在口袋,摔门跟上去。
果不其然,绕来绕去走了近半小时,还是没到医务室。
“学姐。”谢臻挑挑嘴角,“该不会不想带我看医生,故意绕圈子吧?”
程颖急得红了脸。
谢臻暗暗好笑,正好眼前有个小卖部,因此说:“算了,你舍不得医药费也可以。其实这种打击造成的跌打损伤,先用冰袋敷一下是最好的。你给我买个冰袋吧。”
小后妈于是进超市去。
谢臻翘起二郎腿坐在外面一棵梧桐树下的长椅上。闲适地等着。环顾四周,静悄悄的。赶着去上早自习的早在教室了。而其他人,还在梦乡。好像这一整个早晨,都属于她和小后妈两个人。
哎呀,这么一大清早就约会,真不好意思。
程颖问店员要了好几种冰袋,拿出来交给长椅上的人,“他们有的我都买了。”表示自己确实是诚心想要补偿她。
谢臻看一眼那些冰袋,叹口气,“昨晚啊,你垫着我的手睡觉,我的手现在还是酸麻的,拿不了冰袋,你帮我敷。”
程颖闭了闭眼,拿起一只冰袋,用力摁上去,疼得那货嗷地一声,非常解气。
“小妈,我问你。”冰冰凉凉的感觉贴在眼睛上,那种疼痛的感觉好了一点,心思闲了,又开始找话说了。
“注意点,谁是你小妈。”
“好,学姐,我问你,你的梦游症什么时候开始的?发作频率高不高?”
“我的事不用你管。”
“哟,咱俩什么关系?都一起睡过了……”谢臻笑得不怀好意,才刚说完,啊啊啊地喊了一声,恼道:“你这个人,怎么公报私仇的?”
她其实用错了成语,这里不是公报私仇,而是让程颖应该一码归一码。不该谢臻嘴贱,程颖就通过身体上的痛苦来惩罚她——方才又用力摁了摁冰袋。
程颖叹口气:“我的肢体反应比我大脑还快。你以后说话最好小心点。”
谢臻要哭了:“是是是,我都领教一早上了。”刚说完,见小后妈手里又变出一个小蛋糕,递了上来,奇了。这是怎么说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昨天真的谢谢你。”小后妈理智起来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这个送你。”
“……谢谢。”谢臻心情复杂。
“你说唱歌出道什么的。”程颖咳嗽一声,“你的话,没有问题。”
“为什么没有问题?我都这样了。”指指自己掩埋在冰袋之下的伤痕。
“你声音很好听。”程颖说。
“……你们中文系的人夸别人都是这么直接么?”谢臻有点不好意思,“传说中不是会拐弯抹角引经据典之乎者也复杂到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