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铭之之间的差异,一直都在,只是我不肯承认而已。
或者说我以另外一种方式在承认,那就是不断地迁就,我把自己磨光了去触碰那个有棱有角的铭之,被刺得一身伤,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靠。
过度的压抑,最终就是变态。
在天津的那一日,我最终是压抑不住了,又长又尖锐的刺,狠狠地刺向铭之。
把他伤得自此不再和我说一句话,不吃我做的任何一顿饭,连在老四的婚礼上,都不屑再和我装得哥俩情深。
我坐在沙发上等铭之回来,一根烟一根烟地抽著,抽得胸肺一片火烧火燎。
那股呛人的烟味简直可以把人熏死,我想起身开窗通风,因为铭之不喜欢,所以我一般不在家里抽烟,但是我现在懒得动了,累得慌,瘫在沙发里,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铭之回来的时候,被那浓重的烟味呛得咳了好几下。
他没有看我,只是朝著房间去了。
“你干嘛去了?”一出声,我才发觉,我的嗓音,哑得要命。
铭之顿了顿,没有回答我。
“你爱庄勉吗?”我趁著他没有开门进房间问道。
我适应了黑暗,所以我可以看见他回过头来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尽管随即又恢复得无波无澜,但是我还是看到了。
铭之,莫非,你还准备瞒我一辈子?
“爱。”铭之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我血肉模糊。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开口,“为什麽?”
“我爱他的单纯,爱他身上干净得不染世俗却又耀眼灼目的样子,我喜欢他身上无处不在的艺术气息,我爱他不沾世俗的纯洁。和他在一起,我可以感觉到我们的契合,那是心灵上的共鸣,不掺杂任何的利益纠纷,通透而又深厚。”
在我开口问“为什麽”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你的回答更是让我溃不成军,一身修为彻底散功。
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像是失控了,毫无预兆。我不知道你看没看到,我只知道我不想你看到,所以我不敢用手去抹,任由它蜿蜒而下,汩汩流淌。
你转身进了房间,我抬手擦干眼泪,却突然发现怎麽都止不住。
大概,我二十年没哭,都要积攒在这一天要统统流个够。
我又点燃了一根烟,一点猩红在黑暗中特别刺眼,我都不知道,原来哭完之後,眼睛会这麽酸涩。
用力吸了一口,却被呛得差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