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凌晨,王府中却突然放起了烟花。许空言看着空中转瞬即逝的花火,面容沉静,黑眸中却隐藏着深深地哀伤。只是不能言语,因为这份感情本来就不能真正对谁说出。也难以预料结局。
身后传来异响,一只温暖的手已揽在自己腰间。浓浓的酒气传来,侧过头去,正是少爷熟悉的面容。
啊,不,如今已经是王爷了。
萧梦远看着许空言,脸颊轻轻地贴了上去,是不正常的高温。烟花明灭中,带着红晕的醉容俊美得不真实一般。
许空言心中忽然异常的平静,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两个人一般。
萧梦远一直笑着,可是并不说话。许空言不知心思若何,只是平静的呆立在那儿,感受着萧梦远身上穿过来的暖意。
烟花放完之后,感觉格外的寂寞。
好一会儿,萧梦远方才醒了一般,放开了许空言的腰,微微站得远了一些,皱眉问道:“现在在是什么时候了?”声音还有些微微的不稳。
许空言心中怅然若失,依然恭顺的回答道:“丑时刚过,寅时了。”
萧梦远沉默着,依然蹙着好看的眉毛。半响才叹了口气,却笑道:“我从来没醉的这么厉害过,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半路上从轿子里溜了出来,一路上都是从别人家的屋顶跑过来的。”表情有些许的孩子气。
许空言看他如此,不由十分怜惜。暗想到,虽说自己幼年时就被训练成暗卫,百般辛苦不说,从未见过父母亲人。可与萧梦远需要背负的责任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身体却比思想更快的行动,在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只手就已经抚上萧梦远的脸颊。这是平时的他不敢做的动作,可也许此刻的气氛太过奇异,让他忘却了身份的差异,自己时时啃噬心脏的绝望。
萧梦远眼中一暖,神色放缓道:“好久没有练剑了,不如空言现在陪我去练剑吧。”
许空言虽然不知道萧梦远为何突然来了兴趣,但只是笑着去取了萧梦远的佩剑,随萧梦远去了后山的桃园。
月色仿若带着微微的寒意一般。
萧梦远沐浴在月光下,缓缓拔出佩剑,许空言捧着剑鞘跪在一旁,一如曾经的日子一般。
嫌身上的衣服太过厚重,萧梦远脱了重重锦绣的三层外袍,又卸下了头上金冠。月白的丝绸里袍同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的飘动着。
他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佩剑,久久未动。许空言也安静的陪在一旁,专注的看着他。
离梦,离梦,离别之凄清,梦忆之悲恸。一切都只因情而生,只因情之一字,才是离梦的主要。若不动情的话,如何能够练成离梦。若是动情的话…
一开始,只不过是心高气傲的他无法承受失败,所以一定要练成而已。可后来呢,满溢的焦躁,对待他时有些难以克制的粗暴,还有总会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自己的反应总是能从他的脸上读到。
于是开始渐渐的恐慌,刻意的疏远。这一切都在暗示着正在发生的事情。
萧梦远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心想这月亮不知看过多少人间的悲欢离合。在无数次阴晴圆缺的轮回中,一切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只不过披上了不一样的外衣。
是否在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心情,看着同一个月亮。
萧梦远突的柔声道:“空言,你来我身边有几年了?”却是背对着许空言,看着夜空。
许空言微怔一下便很快答道,“快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