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会突然冒出三个飞贼?”
汪云崇站起来,走到床沿边,道:“这一节我还没有想通,一开始我以为这三个飞贼是一个来路。后来仔细一想,极有可能盗九华宫的和馔瑶馆的两个贼是一伙的,他们声东击西,引我们错守馔瑶馆,而那第三个,则是属另一路。”
陆之冉也站了起来,道:“若这个南公子真与盗皇宫的飞贼有关,那之冉一会儿趁夜直接拿了他,免得他心生疑虑兀自逃走。”?
汪云崇摇头道:“如果他真是那天的飞贼,那武功不是你敌得了的。况且他的目的是龙箫,龙箫没有到手,他仗艺高胆大,也不会轻易离开。”顿了顿,又道:“但是龙箫牵扯重大,探他一探,确是必要的。”
陆之冉上前一步,道:“那之冉这就便去。”说着便要转身出去,却觉腕上一痛,眼前一晃,已被汪云崇拉进怀里。
“崇……”后面的话不及出口,汪云崇温热的唇已覆了上来,齿间的防御顷刻被攻破,舌尖被勾引着辗转纠缠,直到身体失去绷持的力量瘫软下去。
汪云崇嘴角溢出笑意,一边将陆之冉抱上床,一边在他伶薄的唇上轻啄,直到那张波澜不惊清逸淡傲的脸上的晕红越来越浓,才道:“你一路上打探辛苦了,明日尚有苦战,先好好休息罢,我去就好了。”
“可是崇哥……”
“好了,”汪云崇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再次打断他,道:“就算你去探他,知道要问些什么?”
陆之冉默然,这次的案子不同以往,表面上看来只是宫里闹飞贼的案子,可汪云崇的手中却领了皇上的密诏彻查飞贼背后的牵连。案子涉及到前朝禄王一事,十二卫中只有汪云崇、韩承希和董之弦知道,他虽低韩、董二人一级,但赖以是汪云崇心腹,多少知道一些。不过,禄王一案的内中纠葛,却只有汪云崇一人明了,因此查案中许多本应是下属分内的工作,确实都必须要汪云崇亲力亲为。
汪云崇撑着手看着陆之冉淡青色的细眉轻拢,知他又在乱想,低笑一声,俯身干脆付诸行动地消除他心中纠结,于是细密轻柔的吻印上如墨化一般眉间,缓缓地一路下移,寻得他漂亮的薄唇,才加大力度地细吮起来。陆之冉果然被勾动得不能再胡思乱想,眼神朦胧地沉迷了进去,一双手忍不住轻轻勾上了汪云崇的脖颈。
汪云崇直起身,慢慢将两人距离拉开拉开一些,一边轻轻摘下陆之冉环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道:“之冉,今夜不行。”
陆之冉羞于自己刚才的过热回应,晕红在白皙的脸上绽开,低头道:“之冉知道。”
汪云崇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脸,嘱咐道:“早点休息吧,明天叫这帮莽夫见识见识十二卫陆司领的厉害。”这才站起身来整理好里外衣衫,吹熄了烛火,推门出去了。
第六章 论武百川
正如常纶所说,寒花院真是百川山庄中最为清幽的一院,灯火齐暗后,园中的花叶映着雪色的月泛起幽幽的暗光,偶有沉眠中厚实的呼吸声传来,除此之外,连虫鸣都不曾有一响。
太过静谧的夜色,反而令人难以入眠。
南叠枫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望着隔着窗倾泻而入的月光出神。他住的这间屋子设计颇有心裁,距离呼延啸的主屋以及展庭等随侍住的偏屋约有五六丈,中间由一片精心培育的花园隔开,像汪洋中漂泊的一座孤岛,像此时的南叠枫。
天上的云丝被夜风吹散,南叠枫坐起身,将里衫随意地往身上一裹,任蔓延的月光慢慢拢上他略带削瘦的肩膀,映上他幽邃的星眸。
三年前的师父,是不是也是在这样一个月色皎洁的夜里离世的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这样一个绝世高手,毅然地放弃了这个世界?冰凉的风拂入,南叠枫拢了拢衣襟,抱紧了双臂。
半大的时候,师父对自己说,她曾在一个深秋的傍晚看见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女孩站在一大片的枫树林里,直直地望着一个方向,地上的枫叶层层叠叠地铺散在他周围。孩子转过来看着她,斜阳的金色映着枫叶的明黄洒在她身上,璀璨的眼睛似乎盛下了满天星斗,明媚得令人睁不开眼。
这个孩子看着她,忽然就昏了过去,师父把孩子抱回了家,喂了点山间的泉水,孩子就醒了,师父问她叫什么从哪里来,她都毫不记得,包括之前的枫树林,也都全然忘了。
师父看到了她颈上挂着一块玉佩,于是拿出来看,上面刻着一个隶书的“南”字,再无别他线索。师父叹了口气,然后微笑着说:“这是缘分吧。孩子,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叫南叠枫,你是我陵鹤子的徒弟。”
这个孩子出奇地灵巧聪明,明明是别人刚会说话蹦跳的年纪,她已经会自己吃饭穿衣,而且会背诵师父教她的简单的内功心法,不需麻烦师父一丝半毫,所以直到五岁那年她发了一场高烧,师父帮她换汗湿的衣服时,才发现这个自己一直以为是女孩的漂亮徒儿,竟然是个男孩。然而师已拜过木已成舟,师父只能把他继续留在身边,同时另收了一个女徒作为门派的传承。
月过中天,夜已深。南叠枫拢紧衣衫走到窗前,推开窗,斜倚上窗棱看园中耐寒的花草,纤长的手白皙如雪色的月光,轻轻抚过颈上的碧玉。来到武夷之前的事和如何在枫树林中遇见师父,在他的记忆中是完全没有的片段,而成为师父的弟子、被师父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