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朗停了停,抬起了脸盯着艾冬夏,似乎很讶异他问出这句话。
艾冬夏当时就明白了这眼神的含义,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欢迎你!其实我很想你的……啊,也不是,就是你不在,有点不习惯。”艾冬夏看着施朗赤城的眼神,感觉有把小火苗一点点烧上了自己的脸。
艾冬夏眼神乱飘,看见施朗嘴边粘着一粒饭粒,就像手足无措的侍者忽然找到了事做一样,赶紧抬手拈了去,施朗一侧脸,软软的舌尖舔过他的手指,饭粒不见了。
艾冬夏赶紧收回了手,想来想去拿起了筷子……
施朗把骨头扔在桌上,意犹未尽的舔了下拇指,这才舍得开口说话“走的那天我就折回来了,不过遇见点事情耽搁了几天。”
艾冬夏看着他等下文,却没想到这货又捡了一块肉啃了起来,随着他动作,戴在手腕的银铃叮叮作响……
“你的伤呢?怎么弄的?”他不说只能自己问。
施朗挑挑眉“我不是说了?遇见点事情,那时候伤的。”
“……什么人能伤到你?”
“没什么,他们人多。”施朗说得轻描淡写,艾冬夏心里却已经描绘了一个一人大战百人的场景了,那一个人把所有人打倒之后,鲜血染了一身,终于跌进了血泊里,再也没有起来……
艾冬夏晃了晃脑袋,瞎想什么?施朗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那……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施朗眼神向上看了看,似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我走在路上,感觉身后有人扔了把刀子过来,我就接住了,回身迎了他一下,结果围上来好多……就这样了。”
“那……马戏团那边?”
“在动物园不能突然消失,那边应该无所谓。”
说到这艾冬夏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正当的离开动物园……
“你早点告诉我啊。”想起这几天的自己为此伤心伤肝的,艾冬夏忍不住抱怨。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施朗看着他,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认真的摇了摇头,有点势在必得的味道。
艾冬夏心里高兴却也很愁,施朗这个无肉不欢的主一住下,花销一定会增大……好肉疼!
当天下午,艾冬夏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算了一笔账,每日的开销就算三十天,还有房租水电,最后用自己的工资做了个减法,结果……艾冬夏心里在流泪。
这一算发现余下的钱只剩几百块,要是生了病去医院打个针开点药,也就交代了,这……不能这样啊!
艾冬夏偷偷看了看坐在书柜前的施朗,他像以前一样,一本一本的从里面拿书看,如今已经看完了一层。
艾冬夏想着,施朗如果去工作,能做什么呢?
随后他摇了摇头,自己做了否决。施朗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怎么工作呢?不过说到这身份证,倒是个大事……既然要常住,那也是时候该想想了。
施朗在一边看书,偶尔看一眼艾冬夏,就见他时而咬着笔头发呆,时而扑棱自己那一脑袋短发,眉头皱着,似是在想什么为难的事情。渐渐地,他就把眼睛从书上挪开,专心地看着艾冬夏。
以至于艾冬夏一回头,对上施朗毫不遮掩的专注眼神,心中微动。
想要扯一个笑容给他看,可是他心情不佳,笑容看着也很勉强。
自己当初一直觉得梦想很美好,实现梦想的路再苦也不会累,可是如今,这梦想实现了,确实很满足,可是这梦想最后,真的不会被来自生活的压力压塌吧……
艾冬夏一直都明白世态炎凉,人间疾苦,可是一路的坚持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他这是在为了自己而活。
反正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如今艾冬夏想要安稳的生活,他的要求不高,攒点钱买个窝,住着一人一狗,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头狮子。他们可以不用担心房东女儿结婚,被收房子,也不用怕每个月一次的上门催租活动。
艾冬夏看了看账本,每个月百八十块,要存到猴年马月才能够买个窝?但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当年做错了决定。
合上本子,艾冬夏重新振作起来,他艾冬夏就是乐观好少年!有什么的,自己还年轻,况且他爱这份工作,而且……要是没有这工作,自己又去哪里认识施朗呢?
调整好心情的艾冬夏走近了施朗,歪头看了看他手里的书,抬眼发现新大陆似得瞄瞄施朗“这种书你也看?”
“我最近看的都是这种。”施朗伸出食指划了一下最下面的一排书。
“都看完了?这种风花雪月的各国名著我是十块钱一摞在收废品大爷那里买来的。”
施朗正在看的那本叫做《麦琪的礼物》,讲的是圣诞前夕,一对夫妻家里只有一块八毛七分钱,妻子卖掉了长发,换了一条精美的表链想配丈夫的金表,而丈夫卖掉了金表买了妻子向往已久的发梳……
艾冬夏第一次听这个故事,是在圣诞节,高中的语文老师花了一节课的时间读了它,那时候他就被深深地感动了,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遗憾,虽然故事充满了爱,可字里行间却有着淡淡的阴郁挥之不去,叫人心里闷闷地含着眼泪微笑。
施朗已经看完了,合上书,摸了摸封面,最近书看得多了,施朗整个人感觉都平和了些,果然接受了艺术熏陶连猛兽也能变温柔。
施朗仰脸问了句“一块八毛七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