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弥浅抬眼看去,视线绕过灵雪在鬼煞身上顿了顿,静默片刻后又落回了灵雪身上,“关乎我身份的事?”
冷弥浅有些不解,病秧子不是告诉她天阴在准备东西,所以行动要迟几天才开始的吗?
为什么她却隐隐觉着灵雪将所有事提前了?
想到这里,冷弥浅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整个清风阁只有他们三人后,眼里的古怪越来越盛。
灵雪莫不是在私自行动?
否则怎么会孤身一人在这清风阁,半点援手都没有?!
但
但即便是灵雪擅自出手了,这关她又有什么干系?
若是想要询问什么赤焰丹,想要告知她的身份,这种事等解决完鬼煞后再告诉她不是一样的吗?
又何苦现在编着什么借口将她骗来这里?!
视线无意间再次撞上不远处一直站着未动身形的鬼煞,却在停驻片刻后,她看到鬼煞的嘴无声的动了动。
那嘴型极为简单,让她仅仅只是一看便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心。”
冷弥浅瞳孔猛缩。
小心?
鬼煞在叫她「小心」?
冷弥浅下意识的朝身前的灵雪看去,鬼煞是在让她小心灵雪?
难道灵雪是要对她下手?!!
为什么?这是冷弥浅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灵雪不是和病秧子达成了同盟的吗?
她明明已经知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为何还要对自己下手?!
还是说鬼煞并不知道灵雪跟病秧子之间的协议,误以为灵雪会对她下手?!
不对,冷弥浅立马否定了后者。
灵雪的举动太古怪了,回想着先前的借口,再是一路上刻意躲避众人的身形,还有如今空旷的殿堂,这无一不让冷弥浅渐渐倾向于鬼煞的提醒。
—————灵雪的确是要对她下手!
看到冷弥浅安静的看着自己,眼里的疑惑愈来愈浓,灵雪只道是自己的话勾起了冷弥浅的好奇。
回头看了鬼煞一眼,灵雪眼里斥满了挑衅,“白姑娘可知道自己并不姓白?而是姓伊藤?”
冷弥浅装作一副讶然的模样,“我怎么可能不姓白?”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果真是要拆穿真相了?
“白姑娘可会觉得自己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或是即便记得,但只要细想仍是一片模糊?”灵雪循循善诱,好听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堂里尤显得刺耳。
冷弥浅眨眨眼,心里静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的。”
罢了罢了,如今箭在弦上,既然灵雪有动作,她便随着她,她倒要看看,这灵雪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我说,白姑娘你的记忆是被你所谓的师父篡改了,你既不是他的徒弟,也不叫什么白莺月,而是堂堂大周嫡公主伊藤弥浅,大月帝皇明若寒真正的未婚妻,你可信?”
“你胡说什么!”鬼煞的声音蓦地惊起,言语间全是入骨的彻寒。
冷弥浅一时没了话。
“怎么,你不信?”完全无视身后鬼煞的话,灵雪看向冷弥浅眼里的冷笑越来越盛。
冷弥浅抬眼看了看灵雪,再望了望远处的鬼煞,依旧没有说话。
“也是,你不信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你如今还被禁术所控制着,想不起来之前的事也属正常。”顿了顿,灵雪侧过身看着远处面色越来越苍白的鬼煞,眼里的光亮越来越骇人,“只是可惜了,可惜了,那些你记不起来的事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记得了,枉费了月皇那样心念念的riri想着你”
冷弥浅闻言眼里瞳孔一紧,灵雪这话里的意思怎么有种她就快要死的感觉?
“她是大周嫡公主,也是大月未来的凤后,你若敢动她分毫,灵域必定有覆灭之灾,灵雪,你可想明白了!”鬼煞言辞蓦地变的激烈,但话音刚落,鬼煞便口吐鲜血体力不支的跪在了地上,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像白纸一样毫无血色,惟独那双漆墨般的眸子一直定定的看着冷弥浅,片刻也不肯离开。
灵雪闻言不由得冷笑,“即便是我杀了她,可又有谁知道是我杀了她?到时候你们两人都死了,我大可以将她的死归咎在你身上,不由人不信。”
“你将她带来不过是为了乱我心神,让我被这佛龛之力侵蚀的速度加快些死在你手上,既然如此,我遂你愿便是,你赶快放了她!”鬼煞抹去嘴角的血渍,光洁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果真是逃不了这一劫了吗?
身体里原本早已稳定的煞气偏在这个时候互相排斥了起来,让他本就抗衡佛龛之力的煞气再一次的削减了力量,更重要的是,他心口处的疼痛越来越强烈,似乎在这一瞬,他身体里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全都活跃了起来,成为了他对抗外敌的拖累。
“你竟然愿意为了她主动赴死?”灵雪脸上浮现惊讶,随即不敢置信的大笑出声,“堂堂巫皇鬼煞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傀儡赴死?!!”
冷弥浅面色一变,静静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鬼煞,眸间的涌来的黑团,聚了散,散了又聚。
“你可知是你将她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你纂改了她的记忆,让她忘了她曾经的过往,忘了曾经心爱的未婚夫,你现在竟然为了她愿意主动赴死魂飞魄散?要知道等她恢复记忆后,只会觉得你死的其所,死的好,难道你还以为她会感动不成?”
鬼煞的反应着实让灵雪觉得不可思议,从她知道曲然被夺舍的那一刻起,她便翻遍了有关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