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腹太监察觉到了德兴皇帝眼中真实的怒意,不由的骇然叫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德兴皇帝也不理他,挥了挥手,自有下人将眼前这个办事不力的碍眼家伙处理掉。
听着那凄惨的求饶声越来越小,德兴皇帝眼中却没有多少愉悦的神色,作为一个懦弱的悲观主义者,此时他脑中不断浮现各种让他惊惧的画面,眼前突然的变故让他暗自猜测对方已经知晓了他的意图,并且想要报复,这个认知,让德兴皇帝惊恐万状。
他又在殿中转起圈来,口中念念喃有词:“不会,没有人会杀我,没有人杀的了我……”不过,这些自我鼓励显然抵不过那强烈的心理暗示,德兴皇帝一边说,一边开始控制不住的打哆嗦,那情状,当真于威严自尊的一国之君相差甚远。
就在德兴皇帝神情万分经紧绷的时候,忽听‘啪’的一声,却是内室的几根烛花,在燃烧时发出的轻响,这轻微的响动仿似压在德兴皇帝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他闻声,在发出了凄厉的惊吼后,便眼中眼白上泛,口吐白沫,一副马上就要昏厥的模样。
那刚刚磕的一头是血的小太监见状,眼中露出些许的幸灾乐祸,不过,也只是一闪,会快,他便投入了角色,一边惊呼这陛下没事吧,一边摸出随身携带的几瓶药剂,很是镇定的给皇帝服下。
好一会儿,德兴皇帝才幽幽转醒,醒来之后,德兴皇帝略显从容的些许,想来,刚刚那惊天一吼已经喊出了他大部分的恐惧,不过,即使已经能够维持表面的镇定自若,德兴皇帝还是止不住的双腿乱颤,双手发抖,他甚至已经开始失语了。
内室,因为德兴皇帝的醒来重又恢复了静默,只有那似有若无的牙齿打颤的声音不时的传入耳际,忽的,一阵轻咳从墙边一块儿厚重的幕布后面传了出来,那原来还处于失声状态的德兴皇帝此时居然意外的冷静了下来,只见他稳了稳心神,快步走到那帘幕前,在小太监惊奇的目光中,同里面的某人攀谈了几句,随后,德兴皇帝奇迹般的恢复了常态。
一件他一扫室内,见到呢满脸血污的小太监,不由皱眉道:“还不去,将仪容整理干净了,再来侍候。”
小太监闻言,神情恭敬的应了,却止不住心下腹诽。
本来,他以为弄的这么凄惨,他就可以退场了呢,没想到,还是不得不参与到这件满是阴谋的事件中。我不想知道太多啊,小太监一边神色恭敬的往外退,一边在心中哀嚎。
却见那德兴皇帝习惯性的又转了几圈,便坐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屋字正中的老-子挂像,他心底涌出了不少力量,信仰的能量果然巨大,又想到刚刚得的准话,彻底镇定下来的德兴皇帝开始安然的坐在座位上,等带着某个人的来临。
不多时,只听得屋门‘吱呀’一响,将德兴皇帝惊了一跳,飞快的稳住心神,德兴皇帝忐忑的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待看到进来的居然是自己刚刚轰出去整理仪容的小太监时,他心下莫名的一松,不过随后,便是失态的尴尬,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没规矩的东西,你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又一次听到同样的威胁,小太监眼中闪过明显的无奈神色,不过,却并没有想刚才那样,十分凄惨的跪地求饶,而一直习惯了后半段居高临下同小太监说话的德兴皇帝,见状不由的一愣,一句‘你怎么不跪’已经到了嘴边,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看着很是没规矩的兀自矗在那里的小太监,德兴皇帝眼中罕见了露出了几丝探究,此番,他终于发现了小太监的神情中的异样,不过,不等他问清原由,就见小监眼中闪过意思悲愤,无限幽怨的看了德兴皇帝一眼,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随着小太监的到底,门后的场景在德兴皇帝眼前一览无遗,却见一个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高颀身影,很是从容的跨-进了屋内,先是将那昏厥过去的小太监踢倒一边,随后一抬眼,定定的看向了屋中的德兴皇帝。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指着那倒地不起的小太监,德兴皇帝尖声道,那颤抖的手指过多的泄露了他的情绪,不过,也不知他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那走近屋内的黑衣男子便是张伯行无疑,见得德兴皇帝的反应,他略一皱眉,但还是一拱手,恭声道:“回会陛下,草民只是将他点昏,三个时辰后,他自会醒来。”
德兴皇帝闻言,孤疑的看了那倒地不起的小太监一眼,确定还有呼吸,德兴皇帝的神色重又平和下来,又见张伯行只是远远的站在每口,并没有凶狠的扑上来,料定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意图,不由的心下大定。
定心凝神之后的德兴皇帝,看着那兀自站立在不远处的张伯行,顿觉碍眼,不由阴声道:“大胆,见到朕为何不跪!”不过,他终究不敢太过得罪对方,口气里,也少了几分应有的理直气壮。
却见那张伯行闻言,略一挑眉,随后,不咸不淡的道:“草民见识浅薄,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可否请教一下陛下?”
德兴皇帝被他的神情弄得有些惊疑不定,但此时此刻却是不容他退缩拒绝,闻言,不由的道:“你且说来听听。”
见德兴皇帝如此说,那张伯行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句草民所知,按照这《开元律》,见帝跪拜,当是这我开元国民应尽之责。”
“你既已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