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高飞倒还挺乐呵,这纵马奔行的感觉着实不错,四周开阔的视野也让他心中的郁结消散了许多。但没过多久,他脸上愉悦的表情便重又被郁闷取代,初次骑马所带来的不适感一点点显现出来,长时间的颠来荡去的感觉,让高飞觉得自己就快要散架了。
而更让高飞怨念的是,身后那人根本就体谅不到他的痛苦,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只当他冻着了,非常自觉的把他往怀里又搂了搂,将那原本就非常亲密的姿势调整的更亲密了些……
不想在沉默中灭亡,就得在沉默中爆发。忍了很久的高飞这下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回头大吼道:“究竟要去那儿啊?怎么还没到!”不过,这颇有气势的喊话被风声割的支离破碎,高飞只觉着一口冷气灌入口中……那感觉真的是荡气回肠,一下子便把他后边的话堵了回去。
被那一口冷风泄尽了气势,高飞有些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乖乖的回身坐好,只等着这煎熬般的旅程赶紧过去。身后那人他吃瘪的模样不由得嘴角微翘,贴到他的耳边道:“别急,一会儿就到了。”
耳鬓厮磨间,高飞只觉着一股温热的气息在他耳际轻轻的抚过,这异样的感觉让他颇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轻哦了一声,他不着痕迹的和对方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又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这座孤峰峻岭,高飞不由得回身,对身后那人喃喃的道:“爬,爬上去?”却见闻言终是轻笑出声,一把将高飞揽进怀里。
高飞脸上的愕然还没完全消退,便觉的眼前一花,随后四周的景象就是一变。
一脸惊奇的跟随着对方往上攀升,高飞不由得在心下暗道,原来这就是轻功啊……
这不断上升的感觉纵然新奇,但攀在别人身上终是让高飞有些不自在,处在高空中,高飞不敢乱动,只得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四周不断变换的景色上以求缓解这尴尬的感觉,可惜,这不断追加的高度除了让他晕眩了一阵之外,也没让他的尴尬消散多少。好在,对方在攀到一处开阔的崖壁后,终于停了下来。
终于踩上了实地,这踏实的感觉高飞长舒了一口气,待回过神来,他先是快速和对方隔开一大段距离,随后才有些奇怪的道:“张,厄,张伯行,这是哪儿啊?”第一次叫对方的名字,高飞还有些不适应。
却见对方听得高飞直呼其名,似乎也有些不适应,好一会儿才到:“这里是乌龙岭。”
“乌龙岭?”高飞闻言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地名,印象里,这个地方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对方一说他便觉得极是耳熟 ,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
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张伯行一把拉起高飞道:“来,跟我走。”
乖乖的跟在对方身后,走了一会儿,高飞才回过劲儿来,暗说还真是邪乎了,怎么每次跟他在一起,自己就处于被领导的地位,正想着把手抽回来,就见对方猛地一停,于是,高飞便十分悲催的撞在了那人身上。
回身将高飞扶稳,张伯行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高飞也不搭腔,暗道,每次跟你待一块儿我智商就下降,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两人维持着古怪的气氛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高飞就顾不上怄气了,一脸诧异的看着四周,周围的景象实在太奇异了,石头缝里居然钻出了大片的巨大花束!
那不知名的花卉呈大红色,花蕊既厚且密,层层叠叠的围成一个半球形,穿插在石缝间,一丛一簇的,将那光秃秃的崖壁点缀的霎时好看。
“这是什么花?”看着石壁上的花朵,高飞喃喃的道。
“这是攀萝,白天是大红色夜间就会变成月白色,是南苗特产,种子可以用来做返魂香。”见高飞问起,张伯行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哦。”高飞闻言下意识的应和了一声,只记下了这花叫攀萝,会变色,至于后面那两句所代表的意义,他倒没怎么思考,直接过滤掉了。
看着一脸漠然的高飞,张伯行倒也没不甚在意,略顿了顿便催促道:“这个一会儿回来再看吧,先跟我来,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高飞闻言疑惑的看着张伯行一眼,倒也没有多问,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这之后,他们穿过了一条很长的隧道,来到那隧道尽出,张伯行终于停下了脚步。走到对方身旁,高飞正奇怪对方为什么不走出去,待往外一看,他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因这隧道之外便是万丈深渊,被那惊人的高度弄得有些眼晕,高飞连忙往上看,却一下子被上面景象所吸引。
原来,在高飞所在的这处峭壁对面还有另一处陡崖,两座高耸的峻岭相隔的不远,而且越往上越接近,到了顶端更是之隔出了一线之地,望着头顶上的‘一线天’,高飞不由得暗自赞叹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来。
但紧接着,更让他震撼的事情发生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下午,到了夕阳西斜之时,当天边那颗巨大的光球,将最后的几抹明媚带进了这天然形成的崖缝间的时候,那原本带着些孤清色彩的崖壁立刻变得模样。
不知何时,那亮眼的橘红色缓缓的攀上石壁,将那深褐色的岩壁映的暖融融的,被这温暖的颜色感染,让人的心怀也变得开阔起来,高飞被这旷然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