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对小安做什么?”他一边吐着血 ,一边急切地问道。
黑袍男子挣了挣,发现理应离死不远的少年用着被他冻伤的双臂勒得他极紧,他心头不禁划过一丝不解。
“在大陆上,妖兽和闇族同为不详的象征,他已经成为了妖兽,按照人族的做法不是应该直接杀死吗?”他语带些微的嘲讽问道。程斌这才知道程安很有可能是被人抛弃,甚至是追杀的,才会一个孩子待在山林中。然而,妖兽又怎样,他根本不是这个残酷又野蛮的异世的人。程安是他的孩子,他知道这一点就够。
“我是他的爸爸……你究竟想对他做什么?”程斌沉声地说道,脸容绷紧,黑袍男人撇了他一眼,突然生出他不是少年的感觉,对这个一开始便无视的少年稍微另眼相看,起码他不似是大陆上其他人般守旧和传统。
所以,他没有直接地杀死他,只是冷冷地回答:“实验品,这般年幼就转化为妖兽极为罕见。”言下之意,他是要研究程安这小妖兽的特殊之处。
程斌怒气勃现,差点忍不住就要骂出口。妈的,居然把一个孩子当成实验品!
黑袍男子感到他的手微微颤着,脸色更是瞬间黑了,冷冷地续道:“那小妖兽只有这样的价值,他的能力太低微了。”
程斌狠咬唇瓣,死命忍着怒气,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黑袍男子看见他没再说话,脸无表情地在身上使出冰系防护盾,把程斌直接弹飞出去。然而便走近程安,仔细地检查。程斌远远只能看到他不知对程安干什么,不经大脑就大喊出声:“妈的,我来当你的实验品!”
黑袍男子脚步霎时顿了顿,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少年,眸色清冷地说:“你?”说着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下,随后续道:“你完全没有特别之处,没有研究的价值。”
“我……”程斌心头冷得很,人为刀俎,自己现时就像待价而沽的猪肉般,既屈辱又无可奈可,他咬了咬牙,心下已作决定:“我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
话声刚落,黑袍男子蹿到他身旁,手上凝出一个光球直接打进他的体内,程斌霎时颤抖起来,在地上扭动挣扎,他只觉得身体深处似是被针不停刺伤,灵魂都千苍百孔了。
良久,他终于停止扭动,那时他全身都泛力了,只见狠瞪着罪魁祸首,随后又垂下眼帘挡住眸中的愤怒,语声沙哑地低声问道:“怎么?够格当你的实验品吗?”黑袍男人眸中掠过一丝期望,转瞬即逝,他立即在黑袍裹取出一个瓶子,然后就坐在草地上,拉过程斌,让他枕在他的腿上,便不顾他反对,径自把瓶中的魔药灌进他的口中。
程斌被他捏着下巴,只能被迫地咽下整瓶药水,只见得一股怪味直冲口腔中,直把他呛得胃中翻腾。被灌完药水后,他正想吐出来,不料,浑身的痛楚却潮水般消褪,他看了看手臂上的冻伤,发现已经开始愈合了,才没有扣喉吐出那味道可怕的药水。
“我可以当你的实验品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放过小安,也不可以伤害他。”程斌见那黑袍男子沉默无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心头惴惴,但依然憋着怒火和屈辱沉声提议。
黑袍男子望着他好一会,才在黑袍中取出一张羊皮纸,然后嘴巴开合低喃。程斌注意细听,却始终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黑袍男子停下低喃后,在指头上一咬,便用渗着血的手在羊皮纸中书写。
“你的灵魂确是特殊……好吧,以后你要当我的实验品一百年,其间除了履行实验品的职责,让我随即研究外,还是听我的话……就当我的仆人吧。合约其间,你即使受伤、死亡也不违背契约。如有违约你则任我处置,无法反抗我的意愿……那么你还要为了一头妖兽签约吗?”黑袍男子脸无表情地说道。
程斌听着一个对他来说完全剥削的契约,心头怒火愈加炽热,他瞥向躺在草地上生死不明的程安,又回望黑袍男子,他的神色依然冰冷。程斌紧捏着拳头,指节不禁乏白,手心都渐渐渗出血水。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负责我们父子的衣食住行,为要救回小安!”他现在只能以自己为筹码要求一些微小的福利。
黑袍男子轻轻点头,便抓过他的手,沾了点他的血印在羊皮纸上,随后羊皮纸化为光颗蹿进两人的心口处。程斌霎时感到灵魂深处沉沉地被束缚住,以后,他就是眼前这个冰山男的人了。
黑袍男子搞定好这个契约的仪式后,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站起身瞥向程斌,“我是樊凉。”
程斌蹙起眉头,抱起程安,瞪向樊凉。樊凉面无表情地撇了眼他怀中的孩子,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瓶子,“伤药。”留下冷冷的一句话,便走到湖旁去看那个浮在水面的木头巨人。
程斌接过那个瓶子,心头掠过不安,但是低头看到程安苍白的脸容,还是拔开瓶口的木塞,小心的喂进孩子的口中。等了一会,他的脸色才渐渐回复正常,呼吸也平稳多了。
此时,樊凉喃喃地对着木头巨人念着咒语,好一会,木头巨人突地飘动起来,再降在湖边的地面上。
“嘭——”
因为渗了水而变得更为沉重,程斌因为突如其来的契约,心情正是茫然、愤怒、担忧交杂,被这沉实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向那个木头巨人狠狈的样子,再看了看樊凉,发现他的眸光更冷了。
程斌的心情却蓦地由阴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