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承认了。老唐说:“这个韩磊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你们江中省的省书记,叫什么来着?”
“华剑军。”梁健补充。
老唐继续说:“华剑军背后,还有中央的人。也就是说,动了韩磊,就是动了一票人。”
梁健听得有些心烦,不耐地说:“你就说,能不能办?”
老唐说:“你急什么。要办一个韩磊不难,关键在于,既然动了,怎么也得大动作,否则就为了一个韩磊,不值得!”
梁健一愣,旋即很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要动……”
梁健的话没说完,就被老唐打断:“你心里清楚就好了。行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我会想办法的!”
梁健不太放心,嘱咐:“要尽快,现在华剑军一直在想办法把韩磊弄出去!”
老唐不屑,说:“弄出去怕什么,只要别弄出国,让他回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老唐的嚣张,让梁建有些不适应。但却意外地让梁健对他多了一份信任和放心。
放下电话后,梁健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这一个电话,将会在江中省,甚至在北京掀起怎样大的波澜。江中省,将不会再平静。
韩磊还是从公安厅出去了,就在梁健挂断老唐电话之后没多久。梁健接到夏初荣的电话后,心里并没有多少的愤懑。对于夏初荣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憋闷和抱歉,梁健反而宽慰了他几句。
梁健相信,老唐既然说了,便是真的能做到。所以,他不急。
半小时后,胡小英的检查结束了。转去病房的时候,梁健想跟着去,却被拦下。胡小英想一个人呆着,这是通过护士转达的意思。梁健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内,她背对着门朝里睡着,一动不动。
她,是在怪他吗?梁健心想,心很疼。
胡小英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三天后出院。这个过程中,她一直不肯见梁健一面。出院后,胡小英住进了郊外的一处疗养院中。梁健去了几次,都是避而不见。
梁健给她发消息,她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梁健心里苦恼,渐渐流露于表面。一日,梁健刚给胡小英打完电话,还是同样无人接听。项瑾走到他背后,问:“还是不接吗?”
梁健微愣后,点头。
项瑾说:“这道坎,需要她自己跨过去。你要给她时间。”
梁健看着项瑾,想说自己担心她,但这样的话,怎么能在一个是他妻子的女人面前说出口?这是怎样的残忍!
梁健忍下。但项瑾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带着些苦涩,说:“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我也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回忆比我更多更深刻!我还知道,如果没有霓裳,你不会跟我结婚!”
梁健惊讶无比地看着项瑾,他没想到项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愣愣地看着项瑾,心里想去反驳项瑾最后的那句话,可是他心底明白,真正的事实比这还要更残酷一些。若不是最后胡小英的反对,梁健根本不会和项瑾结婚。但,此刻项瑾已经是他的妻子,而且这近两年时间,项瑾做的,他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底。所以,梁健想宽慰她。可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项瑾看着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指有些凉,莫名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有点凉。
“如果,你觉得心里愧疚于她,想补偿她……”项瑾说,“我愿意退出。霓裳跟着我,你随时可以来看她。”
梁健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项瑾,愣了好久,才缓过神。他心底的震动,与情绪的复杂,难以言述。伸手,拉她入怀,紧紧拥住。
许久,在她耳边,细声说:“对不起。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有做好一个丈夫的角色,也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很感激你能不追究我和胡小英之间的这段过去。但是,请相信我,我跟她之间已经是过去了。这一次,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可能没控制好情绪,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我会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的。”
梁健的话,让项瑾的手慢慢地环抱住她。她的鼻息吹在他的脖子里,忽然,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滚进胸前。
她哭了。
在梁健的记忆里,她很少哭,真的很少。
梁健将她拥得更紧,原本心底被胡小英的拒而不见所搅得有些烦躁的情绪,渐渐的,全部回归到了项瑾身上。
胡小英那边,梁健依旧会去。但不再纠结于她见还是不见。而省政府内,渐渐的,也开始有了暗潮。
胡小英住进疗养院后半个月后,主动承担了所有罪责的龙哥被判无期,即刻入狱。而韩磊,已经被华剑军悄悄安排回了北京。韩冰也跟着一同回去了。
那天夜里,梁健从疗养院出来,胡小英还是不肯见他,而他问了疗养院的护士,说胡小英从入院至今,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心情有点沉重的他,坐在疗养院停车场的车中,想着胡小英是否需要心理医生的时候,一辆眼熟的车子驶入了视线中。
是华剑军的车。当然不是省委一号车。而是华剑军私人的车。梁健曾是张省长的秘书,而且最近,也对华剑军专门做过一些了解,自然认得他的车。
车子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梁健没想着躲起来,就那么坐在车内,看着华剑军从车里下来。他竟然是自己开车来的。
梁健犹豫着是否要跟进去看一下,以防万一。但,最终还是没进去,没等华剑军出来,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