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耀祖脸色尴尬:“你没必要看那个,他给我看过了。”
“什么时候?”他其实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总想找出点蛛丝马迹否决‘张浩有齐耀祖视频’这事。
“就上周六,他威胁我不能再跟你联系。”齐耀祖愧疚地看着张立,“你不能去报警。报了警我就毁了,”一顿,“我俩都得毁了。”
张立放大了声音:“那我怎么办!”
“你小声点,”齐耀祖叫他,又说:“张浩说他给你买了跟电击棒。他以后要是动你你就打回去。但我觉得碍于电击棒他不会再对你动手了。”
他不仅没有小声,反而喊出来:“你看看我脸上的淤青,你是瞎吗?!”说着开始拔自己的衣服裤子, “你是瞎吗?!啊?这叫不会动手?!啊?”
看着他斑斓的背,齐耀祖沉默了。
“我怎么办?”他又问。
齐耀祖还是沉默。
“你不是说可以整容吗?整完容我们一起去新疆。过上几年大家忘了这事儿了我们再回来。”他提议,几乎是在哀求。
“栗子,你知道我不行的。我能陪你去任何地方,但我不能……”齐耀祖没有说下去。
他明白,齐耀祖能陪身败名裂的张立去面对任何事情,但不能接受身败名裂的那个是他齐耀祖自己。
“我要走了。”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张立转身开门离开。齐耀祖没有挽留。
请了一天假,无班可上又不想回去,他就坐车到市里闲逛。
逛到快中午,他就找了个东北饭馆进去吃饺子。
等上菜的途中,他听到后面那桌一对中年夫妇正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我不同意!”一个高昂的男声。
“他必须住院,现在还能自己选择去疗养院,你非得等到他犯病伤人了被强制送进……”女人把声音压低,“送进疯人院么!”
“我的儿子不是疯子!”男人低声怒吼。
女人开始抽噎:“他也是我儿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别哭了,我再想想,再想想。”男人安慰女人。
有病得治,暴力狂肯定是病,都‘控制不住自己’了,病的肯定十分不轻。张浩愿意给自己买电击棒,也会愿意去看一下病的吧。
忽略昨天的遭遇,他像是沙漠的旅人见到了波光,不管那是不是海市蜃楼,即使自己已经力竭,再走一两步即将毙命,也将奋不顾身往波光处走。尽管那处波光,可能将是他的葬身之处。
他现在只能靠自己。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得去尝试一下。
吃完饭他给张浩打电话。刚通就有人接了。
“有事么?” 那头问他。
他鼓足勇气:“你下午有空么?”
“怎么了?”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要学会控制住你自己。”
“等一下,”张浩说完这句该是远离了话筒,因为接下来传过来的声音远了:“散会,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你不是说这都是借口吗。”等了一两分钟张浩又回到了和他的话题上。
现在他情愿相信那是真的了,真的有病还能治,如果只是借口……在夏末温暖的天气里,张立打了个寒颤。
“我觉得,我们,”他加重‘我们’这两个字,“一起去咨询一下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跌宕起伏,没了任何的支持和诉苦的对象,又逃不开,他最终还是认命了,决定顺着张浩的意思‘主动说话’,而且不止是“主动说话”,还要是“主动说好话”。
张浩的声音里带着愉悦:“咨询什么?”
“我们……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他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嗯?”那头沉着声音哼了声。
“你看,我也有错,总是说些不该说的话。但是俩个人在一起总不能天天打架吧。”他连忙补了句。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张浩。
“你知道错了就好。但我有自知之明,有问题的是我自己。但你说要我去看,那我就去看看吧。”
张浩说要去查一查相关的医师,挂了电话。
张立透过玻璃店墙望着外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可奈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以前他被折腾的再厉害也不愿意顺着张浩的意思,他不愿意委曲求全,觉得自己还有依仗,比如齐耀祖,比如现在家里的那根电击棒。
又觉得只要自己顺从了,性质就变了,强`奸就成了合奸。
他知道张浩要什么,也知道张浩喜欢他。
但是他不喜欢张浩,对他来说,张浩始终是个强`奸犯。
虽然今天起强`奸犯可能会变成合奸犯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过来一看,是条来自张浩的信息。说找了位姓李的心理咨询师,预约在八月二十七,后天。
拿起手机离开饭店。路过那对夫妇的时候,那位男士还给了他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痛眼神。
来来回回把市区几条商业街逛了好几遍,实在逛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半,猜测这个点张浩应该到家了,张立装作自己刚下班的样子搭车回去。
“我回来了。”一开门,他就主动朝厨房的方向打招呼。
炒菜声暂停了一下,几秒后张浩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回来了?回来了。饭一会儿就好,就差一个菜了。”
“好。”故作轻松,他应了一声。
关上门换上拖鞋,张立走进卧室,把电脑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来,打算修改一下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