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颐书被瞪得直接抬起两只双手以示清白。可又意识到这个动作实在太傻了,于是讪讪地把手放了下来,弱弱地说:“妹妹不要生气,此事经过是这样的。”
然后,他用这辈子最通顺的话语将二人的相识过程说了一遍。同时最大程度地掩盖去了他与梁煜之间的交易成分,将真心实意这四个字强调了一次又一次。
闻芷犹自不信,瞧一瞧兄长,再瞧一瞧昭王,愤怒与伤悲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便是你们信口雌黄,我也没有法子去求证。怎么说,不还是你们一句话。若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她没有说。
因为闻颐书无论要做什么,她都没有办法去阻止。父母双亡之后,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兄长。兄长的决定,她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甚至若不是闻颐书足够重视这个妹妹,她连站在这里质问的资格都不会有的。她的底气是闻颐书给的。
闻芷那么难过,是因为清楚地明白若不是闻颐书去担着,她现在大概就在师父死后愈发飘零无依,结局未知。发现兄长与一位皇子有这般不好外道的关系,与前言所比竟然没有那么凄惨。
这样的认知,实在叫闻芷不能接受。
闻颐书见着妹妹的眼泪扑梭梭地落,实在心疼,上前去掏出帕子替她擦。又有些无奈,“你当真是想多了,我与殿下……阿煜可不是这般龌龊的。”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梁煜忽而看着他,眼中爆发出的惊喜几乎是灼人的。闻颐书的下一句随之而来,很短,却叫梁煜几乎要失态了。
“我与他是真心的。”
这一句梁煜以为永远得不到的承认,终于在此时出现了。
然而,闻芷却是苦笑着:“这件事,可不是一句真心便可了结的。”
闻颐书抬起指头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你一个小姑娘,知道的倒多呢。”
梁煜站起来走到闻颐书身边,几乎是用真诚的态度对闻芷说:“此事还请姑娘莫要忧虑,我自会解决。”
闻芷还是不待见他,皱着眉,“解决?怎么解决?凭你是皇子的身份,这事就解决不了。”
闻颐书在旁边很没眼色地添乱,“对呀,我妹妹都比你脑袋清醒。”
说完他就意识到说错话了。这话一出,倒显得方才那句真心是开玩笑的——他可没打算和梁煜处着。果然,闻颐书一下就接收到了妹妹的狐疑瞪视以及梁煜的无奈责备眼神。他吐了吐舌头,心虚地挪开目光,闭嘴了。
“口说无凭,”梁煜淡然吐出四字。
闻颐书妙目一转,暗自笑着。他原以为梁煜会表一番态,说一说若是发生了什么,他会如何如何做。但没想到竟是这四字。的确,这又不是在写话本子,前方如何预料不是靠着想一想便能化解得了的。于是他自认这回答没问题。
哪想闻芷就是要梁煜说出一番章程来,连个细法子都不曾备下,她愈发不肯信了,只冷笑道:“想来殿下还不曾细想过如何应对,便跑来消遣我们兄妹呢。”
她原来想说我的,但又不想把哥哥推到对面,于是把我们两个字咬得极重。
梁煜此时倒有一二分庆幸。因着皇后的提醒,他近日的确在类似的事上做着些许安排,于是对闻芷说:“我府中妃位空缺,不久之后便是大选。父皇必是要给我选妃的。”
这话说的闻家兄妹都抬起了头。
“若是这次大选之后,我府中仍旧无人,姑娘可愿信我?”
此话一出,闻芷是实打实的惊讶,暗想:原来他方才所说的口说无凭是这个意思。细思一回,她直接道:“或许还是不信。可你若能做到……”
会怎么样她没说,但依旧可见松动。
闻颐书在一旁张了张嘴,其实想说你要真娶我也不介意。但想了想又闭上了嘴。梁煜实在太了解这个纨绔怎么想的了。忽而道:“你不会不介意的,不要胡乱瞎说。”
“你!”闻颐书瞪了他一眼。可若是此时反驳,少不得是拆梁煜的台,那现在的场面越发不好收场。闻颐书一日憋了三回,眼下就越发不好受了。
明明是瞪视,可在闻芷眼里怎么看都像是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心头火起,扬声道:“殿下日理万机,还是莫在草舍耽搁,正经回去才好。”竟是一言不合就下了逐客令。
此时的闻颐书是不会反驳妹妹的,于是心灾乐祸地瞧着梁煜,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走吧。梁煜瞧着他,也没有留下讨嫌同闻芷有礼道了一声告辞,便抬脚走了。
闻颐书笑眯眯地目送,见着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又觉得有些难受。迎着妹妹看过来的明晃晃的瞪视,他道:“我去送送吧。”
说着,一溜烟儿跟了上去。
闻芷被气了个倒仰,重重跺了一脚,发下狠誓:起码三日之内不搭理这个没出息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来不及,鸽一下,补到明天的更新里。
第60章 章六十
闻颐书跟着梁煜到大门口, 见着人翻身利落上马, 便道:“今儿我也没想到的,你别多心。”
梁煜牵着缰绳回头看一眼, 倒没说什么。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很好。闻颐书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略后退一步。
“你回去吧, ”梁煜微笑着。
“你等等,”闻颐书叫住他,“我留着的东西,可瞧见了?”
且道梁煜为什么能那么及时的找出那些买官人的名单,其中一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