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半夜一点。
祁清越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夹着他的宝贝公文包往公交车站走去。
路上行人很少,大多数匆匆而过,脸上或有着醉酒后的红晕,或带着疲惫,男人两者都有的靠在公交站牌旁边,等最后一班公交。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大约还要等上十分钟的样子,便松了松自己的围巾,站在避风的地方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那有着轻轻吻痕和牙印的地方。
一个小时前,祁清越还坐在包厢里面,看公司里众人喝酒聊天,他不会喝,但是被劝着倒满了,这还是第一次大家和和气气的和他开玩笑套近乎。
虽然祁清越很明白这和身边这个帮自己挡酒挡的不亦乐乎的人有关系。
“很闷吗?”身边的杜冥发现男人只是呆坐着没有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意思,就侧耳问,“要不要到顶楼的花园走走?”
“顶楼有花园吗?”祁清越问。
“有啊,我带你去。”杜冥无时无刻不在展现自己的博学与财富,虽然很多东西外强中干,可想要唬住更加不懂这些祁清越,那是最简单不过。
杜冥再感觉男人不一样,此刻追求的手段也还是没有变,只是从对待别人的迅速勾搭到床上,变成了现在慢条斯理的等待猎物掉进来。
偶尔这样慢下来,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自己,也是非常美妙的过程。
“大家都在,不太好吧。”祁清越今天才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的模样,可性格依然没有太大改变,他还是下意识的感觉自己不能这么做,他还没有习惯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获得更多的好处。
他永远只是在想,没有付诸太多的行动,除非有人逼他。
再来,这个老总弟弟道貌岸然,衣冠qín_shòu,斯文败类!等会要到对方的微信后直接把早上对方帮自己付的钱还过去,就离这人远远的最好!
不然肯定会更加牵扯不清,这会儿要是跟这人到楼上不就又变成了单独相处?
祁清越怀疑这次肯定不是摸大腿这么简单了……
“为什么不好?”杜冥反问后,拉着男人站起来,对其他人说,“我有点醉了,清越陪我到外面走走,你们随意。”
主任也是吃的油光满面,饭桌上的刀光剑影与真假笑意全看不见,忙站起来说:“去吧去吧,我们等你们回来啊。”
杜冥只是点头,没有回应,但意思到了,所以没有什么不好。
祁清越却是自讨苦吃了,他为什么又和这个杜冥单独相处了???
方才被对方从走廊拉回到这个包厢的时候就很莫名其妙的捏着他的下巴四处检查,然后叫他远离那个高中生,真是很搞笑啊,以为自己是古早里面苏到掉渣的霸道总裁吗?!
“不,那个,我也有点醉了,头晕,好像不能陪你出去了……”祁清越笑着拒绝道,他的脸颊的确也飘着两抹红晕,很浅,在白皙的脸上却显眼极了,给人一种甜蜜的撒娇错觉。
一旁的李青青忽然笑道:“既然小祁不行就算了吧,他好像一直都不怎么能喝,我可以……”
“不,就是醉了才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走吧,不然我就要直接扛人了。”杜冥没有兴趣听别人自荐,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只是这个男人而已。
说完,祁清越就发现杜冥是真要上手扛起他来,这还了得?
他总不好在这里翻脸,于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想了想,也觉得还是出去走走好,我自己可以走的。”
杜冥看着男人走在他前面的背影,眼眸轻轻眨了眨,混血儿逆天的睫毛往他的眼睑下落下一层模糊的阴影,显得那双眼深邃而充满神秘的吸引力。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吸引着。
这个男人初见就像个瑟瑟发抖的小老鼠,怕光,怕风,有一点动静就缩成一团,他走近一看,小老鼠原来是只两颊鼓鼓的肥仓鼠,喋喋不休的在角落里自怨自艾,发现他后,小仓鼠迅速逃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再见时,小仓鼠端着杯咖啡,还是一个人,看男人那紧张的脚步就知道又在乱七八糟的吐槽些什么,他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抢了小仓鼠的口粮,得到了一杯香喷喷的咖啡,和一双躲在镜片下让他念念不忘的大眼睛。
今天又见,这种非常想要得到对方的感觉就已经不是他可以掩盖的了,他渴望触碰对方,渴望拥有回应,渴望男人的眼里看得到自己且只有自己。
太奇怪了不是吗?可他真是恨不得把这个突然打理了一下自己毛发,一下子受到万众瞩目的大眼睛小仓鼠紧紧的、牢牢的握在手心,时不时的逗弄一下,时不时的调戏一下,最后将四肢控制着,绑起来,开始享用大餐!
杜冥大约能想到小仓鼠那个时候的反应,大抵就是扑腾的小爪子各种哭唧唧,他等小仓鼠哭累了就一巴掌拍那走路一扭一扭的屁股上,再从大腿开始用餐……
祁清越只觉后背一阵发凉,他回头,就见身材修硕的杜冥双手插在裤兜微笑着看着他。
祁清越不禁再次在心里奇怪许愿罐神奇的魔力——怎么杜冥受影响比别人都深呢?
答案自然是没有人能告诉他的,他不愿意再感受到那种后背凉飕飕的感觉,便等杜冥走到自己身边后才跟着对方一起走,顺便问道:“从哪儿上去?”
杜冥说:“怎么?还怕我把你卖了?”
祁清越:“没有,就是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