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儿也连忙躬身一礼,抱拳道:“邢大人,您言重了。晚辈兄弟二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那西院客房环境清幽,十分舒适,反倒应该是我们兄弟二人,要感谢邢大人的盛情款待才是。”
邢德伍一怔,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赵静儿虽然话说得极为诚恳,但话中的意思,却让人感觉有些奇怪。但邢德伍到底在官场混迹多年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淡淡一笑,客气地道:“二位贤侄,请坐!”
赵静儿和林宛看了看一直低头不语的邢寒,心中满是猜疑,道了声谢,依言坐下。
邢德伍也坐回到书桌后面的高背檀木椅上,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两位万贤侄也参加了今年的秋试吧?”顿了顿,见赵静儿和林宛二人点头,又继续道:“再过十多天就要放榜了,两位万贤侄是否也要回京城去了?”
赵静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兄弟二人,虽然并没有对秋试放榜抱有什么希望,但也已经打算近日就启程回京去了。”
林宛眉头微蹙,有些为难地道:“不过,从欧阳将军这几日的脉相来看,近日可能就要醒来了。但在下和大哥已经离家多日了,可能等不及欧阳将军醒来,就要走了。”
邢德伍闻言一怔,没有想到欧阳雨菲竟然就要醒了,连忙问道:“万二公子所言当真?欧阳将军快要醒来了吗?”
林宛点了点头,道:“是的,在下每日给欧阳将军施针把脉,最近终于有了一些效果,欧阳将军的脉相有了些许变化,似乎对外界的声音已经有一些反应了。”
邢德伍想了想,道:“寒儿今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原本想着你们一起来的,自然也想一起回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如今,只好让寒儿先走了,还请两位贤侄多留几日,等欧阳将军醒来再走,如何?”
邢寒突然抬起头来,急切地道:“父亲,离放榜的日子还有十一天,我们走水路回京,路上若不耽搁,只需七、八天就可以到京城。孩儿可以再等两天,等万大兄弟和万二兄弟一起走,我们一起出来的,还是一起回京的好。”
邢德伍目光一厉,满脸的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正欲开口。
却见林宛站起身来,抱拳一礼,道:“邢伯伯,请听小侄一言。”
邢德伍转头疑惑地看向林宛,微微点头,道:“万贤侄,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林宛微微施礼,恭恭敬敬地坐下,缓缓道:“邢伯伯,回京的路途遥远,七、八日都待在船上,确实非常乏味。邢大哥与我兄弟二人情同手足,我们三人都想一道回京。不知可否请邢伯伯准许邢大哥多等我们一日?”
邢德伍眉头一蹙,疑惑地问道:“一日?万贤侄的意思是,只需再等一日,欧阳将军就能醒来吗?”
林宛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小侄今晚可以试试加大施针的力度和用药的剂量,料想应该可以令欧阳将军尽快苏醒。若是无法成功,小侄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等待,而小侄又不能在此逗留太久。所以,等小侄离开后,邢伯伯只需让人细心照料欧阳将军即可。”
邢德伍想想也对,万一欧阳将军一直无法醒来,总不能留万家兄弟在此一辈子,毕竟他们也不是自己请来的大夫,何况他们也已经尽力了。想到此处,邢德伍微微一笑,点了点道:“好,那寒儿就再等一日,明日再启程吧。”
邢寒闻言大喜,连忙应道:“是,父亲。”
邢德伍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孩子,为了此等小事竟然与为父置气,竟然连你母亲在山东给你看中的一门亲事也不应允,我看你是被你母亲给宠坏了。”
邢寒心下大惊,连忙看向赵静儿,只见赵静儿也是满脸震惊,张着嘴,脸色煞白。
林宛心中暗道不好,生怕赵静儿露出马脚,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对她使了个眼色。
赵静儿被林宛一拉,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惊慌和怨愤。
邢寒拧着眉头,强压下心中的焦急,向邢德伍请求道:“父亲,您刚才已经答应孩儿了,此事等殿试结束,孩儿回山东之后再与母亲商议的。孩儿尚未建功立业,成家之事并不急于一时。”
邢德伍面色一沉,冷冷地看着邢寒,不满地道:“成家立业,当然是先成家后立业。你母亲说你在山东时,时常与赵家大小姐来往。你不会是还存了旁的心思吧?”
赵静儿又忍不住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怒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那满腔的怒火,就要喷发出来了。
林宛连忙起身,向前两步,挡在赵静儿面前,走到邢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言劝道:“邢大哥,有话好好说,可别与伯父置气,父子俩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
邢寒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父亲,此事容后再议,一切等孩儿回山东禀明母亲再说。”
邢德伍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母亲会帮着你说话,你最好趁早绝了这门心思。”
邢寒气得双眼通红,却只能咬牙忍下,垂下头,不再多说一句。
而林宛身后的赵静儿却早已气得眼泪都留下来了,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悄悄拭去眼泪,保持镇定。
林宛转身看向邢德伍,微微一笑,道:“邢伯伯,您说的赵家大小姐,是京城赵尚书家的小姐吗?”
邢德伍点了点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