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下马,你们今夜不得休憩,必须继续行军。”
这十几日下来,所有这些南天院天监六年生倒是也渐渐习惯了这些游击军的作风,尤其从这些老军的交谈中他们得知对方是雍州军出身时,他们便更少了许多娇气。雍州军不就是皇帝的兄弟军?和这些人根本没有硬拗的可能。然而当陡然听到这个命令时,绝大多数新生还是心中极其不快。
“行军,去哪里?”当下有人问道。
“不该问便不问,若下次再犯,便重责。”那名副将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即便是农夫入军十几日,也早已是军士的模样,看你们这样子,不成器。”
无人再敢出声。
“你们在日出前,必须赶至此处。”
两名军士点燃了一堆篝火,接着便借着火光,展开了一张行军地图。另一名将领伸指只是画了两画,第一个点出了目前他们自己所在的位置,第二个便点出了他所说的必须赶到的位置。
林意和齐珠玑微蹙着眉头,看清了那副地图上位置的瞬间,两个人又都是心中一动,忍不住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疑惑,这意思是,这些游击军不行军,而是他们这些南天院学生自己行军?
“这是去眉山途中唯一的兵器补给驿站,若是你们在日出时赶不到那里,到了眉山,你们便自己从北蛮子手中夺吧。”那名将领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沿途都是荒山,多的是流寇和野兽,你们自求多福,你们可以即刻出发。”
“即刻出发?”萧素心倒是一愣,她上前行了一礼,道:“不分派晚膳了么?”
“晚膳是你们南天院和你们家中的说法。”这名将领冷漠的看了萧素心一眼,道:“军中没有这种说法,一顿不吃饿不死人。”
“那我们是这些人一起行动,必须一起到达,还是?”一名学生发问道。
“我军令已经下达,你们如何想是你们的事情。你们都算得上是修行者,若是任何事情都要人指使去做,你们还有何用?前线那些边军,若是打了半年的调令,好不容易调去一名修行者,若看到是你们这般模样的人,我真不知道他们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名将领冷冷的嘲讽道。
“走吧。”
林意心中倒是没有丝毫的不快,这些老军对他们的态度,和任何一支军队中的老军对新军的态度没有什么区别。乘着萧素心和那名同窗发问的时间,他已经将那张行军地图上的路线牢牢记住。
“这些游击军实在太可恶!他们以为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假借皇命!今后一定要他们好看。”
林意一动,所有这些南天院新生也顿时纷纷离开,都是愤愤难平,等到穿入山林,距离方才扎营地一远,许多人便忍不住纷纷骂了起来。
“竟然说什么杀鸡骇猴,斩了陈平罗,我不管你们如何想,陈平罗好歹是我们同窗,将来我一定要设法为他报仇。”一人寒声说道。
“这些人就是想立威而已,当我们是什么人。”那些话很有煽动性,当下便有数人应和。
“我劝你们还是放弃这种想法。”但是马上有一名浓眉男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方鹰飞,你什么意思,自己怕了便怕了,难道还要游说我们和你一样怕不成?”几名学生顿时怒视这出声的浓眉男生。
“你们误会了。”这名叫方鹰飞的浓眉男生轻声解释道:“你们知道这名和我们一起行军的副将是谁?那名疤脸将领又是谁?”
“是谁?”那几名学生都是一愣,他们也不笨,知道方鹰飞如此说必定有原因。
“那名疤脸将领是陆沉椁,当年雍州军飞云十三骑之一,他脸上那一刀,便是帮陛下挡的,陆沉椁的这名副将是萧千山,是陛下在战场上收留的战孤儿,从小随军,赏赐萧姓,算是陛下半个学生。”方鹰飞苦笑道:“家父和雍州军多有来往,所以这些人我也见过。陛下恐怕便是觉得寻常将领镇不住,所以才将他们派了过来。”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
什么假借皇命,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代表的便是皇命。
当年的飞云十三骑,是皇帝萧衍座下最忠诚的十三名将领,当萧衍兵变成功称帝时,这十三骑也只剩了五人。
“如此说来,倒是对我们看重,不算是轻视。”谢随春的声音响了起来,“方鹰飞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早说。”
“谁知道他们的想法,我哪里敢。”方鹰飞无奈道:“这些老军,恐怕记着我们的一言一行,我怕我们的言行不妥,反而会给家中惹来麻烦。”
他这句话一出口,当场一大半人心中发寒。
“我倒是无所谓。”
林意轻声的在萧素心和齐珠玑的耳畔说道:“我父亲反正都已经在边军养马,还能如何?”
“我们三人一组,你可不要连累我。”齐珠玑白了林意一眼,他知道林意也是开玩笑。
“林意,你方才第一个走,是否将那张行军地图路线完全记清了?”谢随春走到了林意的身侧,他满脸微笑,自从林意说可以帮他讨好陈宝宝之后,谢随春便时时想要接近林意。
“差不多记清了。”林意点了点头。
“我粗略看了看,总觉得有些问题。”一名女学生却是也走了过来,看着林意,“这片山林地是无法骑行,但既然如此,即便是南天院为我们提供兵刃,为何设置在那处地方?而且我看地图上的距离,便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