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宗看了看床上睡得昏沉的米绪,犹豫了下,擦过绿色按钮,通话被接听了。
“喂,米绪吗?”手机里传来一个纤细的女声。
陈羽宗道:“不是。”
和记忆里热闹活力的嗓音相去甚远,显然那头的乔晓阳也没料到。
陈羽宗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复,不由又淡淡的“喂”了一声,半晌那边才有了反应。
“啊、啊……那、那……他现在……在寝室?”
“嗯。”
陈羽宗听着那头激动地呼吸,皱起眉道:“他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我……”乔晓阳深吸口气,“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没带所以没有回复,我就想……请、请你转告一声,书……我还没有还给图书馆。”
“嗯。”
说完,那边又没了动静,陈羽宗不得不又问:“还有什么事?”
“哦哦……没、没有了……”
“嗯,那就这样。”陈羽宗趁这姑娘还没被自己的气憋死,及时收了线。
而那一头,乔晓阳听着手机里绵延不断地嘟嘟声,惊骇良久才终于发出了声儿。
“我刚……好像和他说上话了。”
一旁的姚叶莫名:“谁啊?”
乔晓阳在室友询问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城、草……”
姚叶:“!!!!!!????”
陈羽宗挂了电话,无意中看见了米绪的通话记录,近期和乔晓阳的有两通,和葛麻的有五六通,剩下十几通全是打给另一个人的,就在台风天那日最多。
陈羽宗看着那名字:菜菜?
是谁?!
手指移到那两个字上,轻轻点了一下。
其后。
陈羽宗:“……”
……
葛妈盘算着城草应该去上课了,这才谨慎地敲响了609寝室的大门。
等了一会儿米绪才来开门,穿着睡衣,乱着头发,脸色有点苍白,脚步也有点虚浮。
葛晓霖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就负伤了?”
米绪三两步缩回了被子里打颤,用着虚弱又浓重地鼻音道:“给爷三天,爷会杀回江湖的!”
足足一学期都要过了,葛妈才终于有机会好好把米绪的新寝室打量一番,说实话,这地方和他们向来坚持的为人风格差距太大了,当时来这里就觉着怎么看怎么宽敞亮堂,葛晓霖现在忽然明白了,不是人家地方大,而是人家善于利用空间,将一切摆设全合理话协调化,没半点浪费,不信去看看自己三人现在在对幢的房间,面上就觉得哪怕集装箱来拉,估计都塞不下他们堆积的存货,再看看米绪,生活习惯仿佛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了,即便葛晓霖一贯通情达理,善于包容,对此也需要点时间消化接受。
“爷,中午要不点个猪腰炒饭?给您补补肾?”
葛晓霖瞧着外面衣架上悬挂着米绪昨天才穿在身上的衣服裤子,问道。
米绪提了提嘴角:“爷什么材质?还用得着这个吗?”
葛妈看着他苍白的脸:“那就吃点清淡的,我一会儿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粥店。”
米绪点点头,又想起道:“先等等,你看看我桌上有吃的吗?”
葛妈走过去一瞧:“还真有?这是什么……白粥?还是热的,哪儿来的?”
米绪嘿嘿一笑,蹒跚着下床进洗手间梳洗了,没一会儿走出来捧着粥放到鼻子下,用力闻了闻,继而道:“家养巴拉巴拉小草神。”
葛晓霖:“……”
见葛妈面色诡异,米绪挖起一勺粥放进嘴里,细细品位了一番,这才走过去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来,跟我做,深呼吸,表情放松,把眼白收起来,鼻孔缩小,对,注意肌肉走向,往人类靠近,好的,完成得不错……”
等葛妈恢复正常,米绪才坐了回去。
“葛妈,look!”米绪一探手,从一边的柜子里扯出一样东西甩了甩,“这是什么?”
葛妈退了一步:“袜子,你的……”
“对,但是,太浅薄……”米绪用嘶哑难听的嗓音呵呵一笑,“不错,你看它是一只袜子,但是它未必只能是一只袜子,如果我这样,”米绪拿过桌上的手机装了进去,又扎好放进自己的包里,拍了拍道,“它就是一个高效防盗数码产品套!”
“得,那表情又来了吧,注意收放,你还别不信,这是我摸索久远的招数,当然,在它干净的前提下,效果是不大的,需要经过些人为的加工处理,很可惜的是,我还没投入实用过,倒是把这办法告诉了面条儿,听说他有在研发中,进展不错,到时候可以向你们汇报情况,大家一起经营。”话题扯远了,“你说说,要换你是小偷你拿吗?”
葛妈想到面条儿的鞋,看看那包里的袜子,不禁又退了一步,诚恳又真心地摇了摇头。
感觉到葛晓霖的叹服,米绪很满意:“所以说,东西和人都不能光看外表,你怎么就知道他就没有另一层的内在美呢?”
想跷个二郎腿,但不小心拉到还酸疼着的筋,米绪只有半途放弃,半瘫在椅子上一边喝粥一边继续教育葛妈。
“连个袜子都有内在美,人城草那样儿,内里肯定还要美,不能因为他外表和人民群众有距离就歧视人家啊,搞特殊化,搞小团体,那像样吗?正确吗?应该吗?那是凡夫俗子才有的既定认知,而以我们的境界和见识……”米绪高冷地摇了摇手指,“怎么可以这么肤浅,及早的认识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