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伸手却碰到冷硬的石砖,我想即使失明也一定要找到他,于是开始疯狂地沿着那壁攀爬,掌心被壁上不知名的东西划伤……渴得身体都失去控制,便去舔那壁上的雪,然后冷得更厉害,可即使如此,我没有停。
我一定要找到他。
一定要找到。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
“法伊——”
是谁……在叫我?
耳边似乎传来谁的呼喊,毫不掩饰的心焦让我的心脏也莫名跟着一块抽搐起来,我拼命睁开眼睛,可视野仍旧是一片黑暗。
不,那应该是在叫他,他才是真正的……
不等我反应过来,腰上一紧,扑鼻的腥甜气味就打断了我所有的理智。
就像饥渴多日的人忽然寻到一处清泉,泉眼就在眼前,汨汨流着的是活下去的希望。体温几乎是轰地一下上升到了至高点,连环住身体的东西立时显得冰凉……寻着那源头,微凉的血穿过喉咙宛如琼浆玉液,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我也是这次才明折,原来生命最初的本能真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忘记活着的理由,忘记死亡的宿命。
我忘记了。
忘记了如今能让我觉得如此美味的,普天之下就只有那个人的血而已。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才恢复的意识,只知道身体被男人的气息包裹,黑暗无声的世界也终于重新开始跟我对话,却一上来就跟我开了个玩笑。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用沾满碎瓷的手捧着他受伤的右手,从那道狰狞的伤口里贪得无厌地掠夺着他的生命。
我,在吸血。
我,在喝黑钢的血。
……
一股凉意从脚底袭及了全身。
想挣开,却无奈于本能,生存这种来自身体最原始的yù_wàng强大到让人无力反抗;我感受着越来越冰冷的血液流进身体,从不记得这个人的血何曾这样凉过。
黑钢。
空洞的眼被咸涩的液体沾湿,流到脸上已分不清是血是泪。最狼狈的样子被最不想被看到的人看到,又是何等样的绝望,可他的另一只手却还温柔地环在我腰间,就像对待珍宝的那样。
心头升上一股难言的恶心。
“滚——!”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破沉寂。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推开他。
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最后的最后,也只能听到他出门时有些轻浮的脚步声和失了平稳的呼吸,一点,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个最强的忍者。
因为这件事,我不再讨厌黑钢了。
因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恨意。
所以,对于这么一个让我痛恨的人,我也大可不必再有什么愧疚。每天相见一如不见,相见不如不见,从此再无交集。
面对这种情况,同行的孩子们看着不是不尴尬的,但这对我和黑钢来说,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说起来,吸血鬼的饥饿只是比人类来得更猛烈些,也意味着这种生物不同于人类的身体,当初借这血我得以在失去了一只眼后还能苟延残喘下来,而这次,借着我那“饲养人”的血,我在不到二十天内便恢复了全部的身体机能,及时恢复而正常参加了接下来的棋赛。
说起来……竟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无限市是个冷淡到极致的城市,但却反而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观光城市,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但又不得不承认,如果不算我们居住的边缘地带的话,市中心的建筑的确很精美,带着一种类似于颓废的华丽,而最最吸引人的,则是当地财团毕强家主办的“西洋棋大赛”。
它的吸引力极大,因为这是一场任人都能看懂的棋赛,也能满足大多数人对于冒险和刺激的追求。
因为它以人为棋。
大概就是每组四人的配置,一名棋士三名棋子,棋士的精神力掌握着棋子的灵活度,而棋子,无非就是在棋盘样的战场上厮杀,不论死伤均是己担,只是,如果三颗棋子都不能幸免的话,棋士大概也会变成废人,而最后的胜出者,将会赢得数目不少的奖金。
于是,我们为了一些这样的目的,站在了这场比赛的战场上。
……说白了,不过是玩命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然而有这样觉悟的人却似乎很少,就比如说眼前这组——瘦高却没有平衡感,不瘦的也并不强壮,适中的佝楼着腰,而坐在棋士席上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笑着。
我默默叹口气,虽然早料到海选会良莠不齐,但也没想到能低成这样,看看他们,再看看我方,就算最近相处得并不和睦,我也不禁对眼前队伍升起了“这样的人也敢来玩命”的无奈。
比赛是小樱决定参加的,何况不能让她上场打斗,棋士的位置自然是她的。而我和小狼虽不愁战胜,但因平日惯用魔法,此时对战普通人又不便使用,于是只能改变方式,小狼选了双手短剑作为武器,我则拿了一把巨大的镰刀,刀柄上有按钮可将刀头放出,头与柄以锁链相连,甩出时几乎可以横跨小半个场地……这样的攻击范围和魔法多少有些相像,远程攻击也在一定程度上掩饰了我因为独眼而难以控制距离的弱点。
而黑钢,当然还是他惯用的长剑,当然不是苍冰,而是这场比赛主办方所提供的特制武器。
我们三人站在棋盘的一角,身体被锁链束缚着,直到这场生死较量开场,都永远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