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也许是如今我和他之间唯一的安慰。
穿着斗篷的七人居高临下站在石堆上,手持□□;小狼孤身应战难免不敌,左腿重伤之下,眼看利箭已至眼前却无力闪避,幸好有黑钢及时赶到。
而他,只是闪身出场的刹那间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霸道狂狷的男人一席黑色风衣,看上去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单手支腰,另一手闲闲地把玩着一块石头,显示他刚刚就是拿这样一块不起眼的石块击断了破空而来的箭矢。
“你才在这附近晃了一下,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语调也是一如既往地张狂。
藏蓝色的苍冰握在手中,他就是万夫莫开的主将,哪怕再强的敌人当前,他也不会退缩半步,又岂是一个“神威”可以让他认输?态度是他以往的傲慢,于是轻易便喝出了对方的主将。
神威。
一对一的战事对黑钢来说原本不成问题,却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个名叫神威的领头人确有一套,刚一出手就是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力量,招式亦是古怪至极,且变化极快,就连黑钢也难以招架,终于在险险避过数招之后躲避不及,被一击震得向后飞出数米,整个后背撞上高墙,双目紧闭,似是昏了过去。
“黑钢先生!”
小狼的高呼传来,黑钢却没有任何反应,神威以掌为刀直冲过来,马上就要一击毙命之时,只见诈败的忍者骤然醒来,长剑一挥——
剑刃、掌刀,同时抵住对方咽喉;然后,他勾起一边嘴角,挥剑一招将敌人震上天花板,后者猝不及防,狠狠砸了上去。
……
我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早知他是兵行险招,但也是直到打完才能真正松一口气,也是直到这时才能静下心来去思考这个“神威”的身份。
从未见过的功夫、非同寻常的速度,还有过于冰冷的眼神……就算后背整个砸上了天花板,也似乎感觉不到半分疼痛般,依旧是淡然的语气、淡漠的神情,甚至比之前还要若无其事般站在那里。
僵持之下,室外传来鸣笛声,有人到来。
就像在四下或意外或叫好的声音中,那人也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似乎只能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变更神情——除了后来我们知道的他的双胞胎兄弟,就只有此时到来的人。
就算依然是手不留情的争斗,但对方一眼就可看出他因受伤而身法有损的细节,而之于他,那就是似乎淡漠的表情终于表现出一丝不同,嗔怒也罢、不甘也罢,竟让他在乎到孤身一人冒雨前行,并就此放了我们。
因为他是神威。
因为来人是封真。
……
于是当晚,我们就在此处落脚。
荒凉的城市,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酸雨已经下了十五年,放眼整个东京,仅存的两栋完整建筑就只有这都厅与远处的高塔。在这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生存成了人们的唯一目的,像水和食物这些必需品便显得至关重要。
因此不难明白,下午那些人便是为水而来。据说都厅与塔已为此交战多年,尚无结果,如今此方神威与彼方封真亦是战即平手,不分胜负,这种僵持不下的状态在某种程度上与夜魔国很像,但若论生存条件来说,那古老的夜魔和修罗国却不知要比这里好上多少倍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我们借宿的这都厅,整个被护在强大的魔法结界里,所以不会被酸雨侵蚀,地下也有被保护而不受污染的水;可不管我下午如何细心地去观察和感应,我都找不到一个魔力强大到足以维持这结界的人——不管是这都厅的里的,还是从那塔里来的人,都没有足以做到的能力。
就连身份最有疑点的神威也不能。
——摩可拿感应到了强大的力量,位置是地下,地下是水。
——这世界千疮百孔,仅存的人类只在都厅与塔这两处,都厅有结界保护,最重要的,也便是这水。
我把借来的毛毯给小樱盖在身上。小樱的羽毛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东西,用于战斗可作强大的攻击力、用于守护可成为难以打破的屏障,在夜魔国形成幻影,在皮夫鲁成为能源,而之于此……最坏的情况,就是这股守护之力便是羽毛。
如果那样,那这羽毛之于东京,就是生命。
——而我们是要拿走这羽毛的人。
……
那样的话,孩子们恐怕难以接受吧;更何况这世界荒芜、死气沉沉,光是看着就让人难以轻松得起来。
“虽然不知道会在这国家待多久,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能一直睡着就好了。”
然后快点离开,让她不要看到这绝望的地方,就好了。
我喃喃道。小狼趴在床边,看上去睡得比往常还要沉,脸颊却在不正常地发红,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发热。我不禁叹了口气,他的左腿被箭矢洞穿伤到了筋骨,这里药品匮乏,又是这种天气,没有化脓已是万幸。
“小狼可能会发烧,”我对坐在角落里的人说道,“我会醒着,黑大人你睡吧。”
我像往常一样和他说话,也许期待他像往常一样答复。
可是,沉默。
就算是在夜魔国语言不通的时候,他也很少会这样完全不理我,哪怕只是不耐烦地看我一眼,或是哼出一个单音,哪怕忍无可忍便生气地喝止我的碎碎念……他也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来回应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