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检察官是怎么误会这两者之间有关系的,但是事实上,这两者毫无关联。当我的病人们在戒瘾中心里受到了惩罚,是因为他们确实做错了事情,与其他的都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沈烈对着陪审团耸了耸肩:“真是有力的辩解呢。”
说完他立刻又开始了下一个问题,他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药瓶:“寇克医生,你能认出这是什么吗?”
尤辛仔细看了看:“我认不出来。”
“那就很奇怪了,”沈烈道,“因为这是从维萨家里找到的药瓶,是从你的戒瘾中心开出来治疗狂躁症的。”
“这个嘛,我一天开出去很多药的,”尤辛耸耸肩,“更何况所有的药物外观又那么相像,认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你太谦虚了,”沈烈冷冷道,“你这个药物的配方可是独一无二的——根据鉴证科办公室的痕检,这种药物的成分组成使得患有狂躁症的病人根本无法得到好转,里面还有很多强劲的精神类药物,一定程度上能使人神志不清,更容易被人掌控。你这又作何解释呢?”
尤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许我在药理方面并不是很优秀,但——”
“别再说谎了,”沈烈厉声道,他回身拿起遥控器,点开了投影仪,上面的画面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出是尤辛和凯西,“这是警官们在审讯证人时的录像。”
陪审团和帕克法官的式神都移到了屏幕上,就连尤辛也闻声看了过去。
“知道什么是心理疗法吗?”
“给我讲讲吧,医生。”
“举例来说,当你患上了重病,你最不希望的话是什么?”
“我马上要死了?”
“当你知道马上就要死了,而且药石无医,这个时候我告诉你,有一种药可以救你,你又是什么反应?”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药就像是我刚才说的那种灵丹妙药,我承认,它治愈不了生理上的,但是可以治愈心理上的,让我的病人和他们的父母都产生信心,这样不好吗?”
沈烈按了暂停,用遥控器指着大屏幕:“你知道这个药根本无法治疗病症,你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只是简单的病理学不好,你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治好他们,而是要控制他们,压榨他们,折磨他们,我很好奇当那些孩子们哭喊着求你住手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加里不知道多少次又站了起来:“反对——”
“没有别的问题了。”沈烈最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尤辛,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加里和尤辛的表情很像被扇了两个耳光。
加里却突然出声道:“法官阁下,辩方请求再次提问。”
帕克法官点了点头。
加里也改变了之前迂回的问法,很是直接:“关于控方起诉的第一个罪名,非法拘禁,请问维萨、盖文以及其他患者,是否是自愿——抑或是通过其监护人同意之后才进入你的戒瘾中心进行治疗的?”
尤辛还没有缓过来,脸色还是很难看:“是的。”
“关于控方起诉的第三个罪名,故意伤害罪,请问你是有意的去伤害他们还是那些控方所谓的伤害只不过是一种有些偏激的治疗手段?”
“当然只是一种治疗手段,”尤辛道,“我何必去故意伤害我的患者呢?”
“我觉得也是,”加里环顾了一下陪审团,“他何必呢?”
说完他就回到了座位上,再次提问结束了。
等尤辛作证结束后,又到了中午,帕克法官问道:“控辩双方是否还有其他传召的证人?”
沈烈站起来道:“控方没有了,法官阁下。”
加里也站了起来:“辩方也没有了。”
“很好,”帕克法官敲了小法锤,“现在午休,两点开庭,控辩双方作结案陈词。法警护送陪审团先走。”
沈烈转过身,却看见宁远坐在观审席上偏头对他笑。
沈烈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怎么还是来了?”
宁远站起来:“你这话说的,最后一场决战,我怎么也得来啊,”他的笑意丝毫未褪,“我只能说太精彩了,你在庭上的那一番进攻,把尤辛打的丢盔弃甲,我感觉我们胜券在握。”
沈烈摸摸他的头发:“不一定,最后加里的垂死挣扎还是起了点作用,他问的问题都很在点子上,陪审团究竟怎么想我们谁都不知道。”
宁远蹭了蹭他的手:“我相信你,走我们去吃饭去。”
天塌下来也要吃饭,而且我男人这次这么棒,必须加个大鸡腿!
中午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叫了外卖,凯西迪诺也挤进了沈烈的办公室,毕竟检察院离法院比警局离法院近多了。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凯西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问道,“为什么尤辛要这么做?我是说你看他做的这些事,诈骗家长的钱这件事我还能明白,就是为了敛财,但是开假药和电击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他做来干什么啊?他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宁远腮帮子鼓鼓的,沈烈好早就发现他这个习惯,喜欢塞好多到嘴里然后慢慢嚼,就像仓鼠一样,可爱是蛮可爱,但是沈烈总怕他噎着。他举起手示意自己要发言,然后过了五分钟才咽下去,还喝了一口沈烈递给他的可乐:“我怀疑他有自恋型人格障碍。”
三双眼睛瞬间全都看向了他。
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