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这话,把方灏气得,脸都青了,当下就挽袖子与秦凤仪干了一仗。然后,俩人打了个鼻青脸肿,方灏气得茶具也没买,气咻咻的回家去了。秦凤仪在街角看他走远,略整仪容,再折回古玩铺子,对黑着脸的掌柜道,“刚那茶具,多少银子,给我包起来。”
掌柜正因秦凤仪搅黄了他人生意来气,一听这话,心下稍缓,还是道,“大少爷不嫌这是破的,这可怎么送礼啊?不吉利啊!”
“我说你傻啊,有生意还不赶紧做,就你这样儿的,一辈子发不了财。”
“大少爷啊,你以后就嘴下积点德吧。”掌柜摇摇头,道,“这原是方少爷定的,还不晓得方少爷会不会回头再买呢。这一时间,我还真不好卖给大少爷你。”
“你有没有点眼力,就这东西,这么雅致,你叫人把它送到万花楼。亏你也自诩雅人,这事儿你要办了,我就告诉你们赵老爷去。”这古玩铺子是扬州大才子赵老爷的生意,这掌柜是替赵老爷打理生意的。至于赵老爷与秦凤仪,赵老爷还亲自作画送给过秦凤仪。掌柜听秦凤仪这样说,只得一叹,想着这样的雅物,纵进了百花楼不妥,但进了秦家这样的暴发之家,也是明珠暗投啦!
秦凤仪抱着这套茶具走出古玩铺子还美滋滋的想呢:这样的破烂玩意儿,他是不喜欢啦。什么焗啊补啊的,虽则好看,到底是坏了再修的。不过,他虽不喜欢,记得他媳妇很喜欢这种,买一套,倒可讨他媳妇欢心。
然后,回到家秦凤仪才想起来,他,他,他现在还没媳妇呢。而且,他发誓绝不娶李镜啦~唉哟,还买这瓷器做甚哟~真是白花了银子!然后,秦凤仪给脸上涂药时才想起来:诶,他家这是要给方家阁老送礼,他今天又与方灏干了一仗,不过,方灏也打他了,看把他打的,都快毁容啦!
待第二日,方灏消了气回头再去古玩店买茶具时,得知茶具县秦凤仪买走了,方灏立知自己上了秦凤仪的鬼当!那个恨啊,不要说与秦凤仪打架了,倘秦凤仪还在当场,他非掐死秦凤仪不可!
第9章 方家探病
虽然这茶具买了,媳妇暂时不打算娶了,但能叫方灏吃回瘪,秦凤仪心下还是很得意滴。这人吧,一得意就爱得瑟,像秦凤仪吧,他的具体表现就在于,做事的热情分外高涨,特别愿意帮着爹娘做事。把秦家夫妇喜的了不得,连秦老爷都说,“咱儿子,的确是长大了。”
秦太太道,“可不是么,不是我自夸,往扬州城瞧瞧,咱们阿凤这样懂事的孩子,能有几个?”秦太太不禁在家里夸,出门也夸,因自夸次数过多,弄得别人家太太都嫌她。秦太太却是半点不嫌,眼瞅着儿子一日比一日的出息懂事,秦太太欢喜的很,与丈夫道,“咱们阿凤,越发出息,你该带他多见世面。”
“我知道。”秦老爷道,“听说,方阁老这几天就回乡了。唉哟,阿凤脸上的伤可怎么办?”一想到儿子买个茶具都能跟人打一仗,秦老爷叹道,“还是不稳重。”
“男孩子,哪里少得了打架。”秦太太道,“放心吧,用的是许大夫开的上好的药膏,过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秦凤仪甭看长得漂亮,皮肤也好,但一点儿不娇气,基本上这种小伤,也就五六天的事。秦太太与丈夫打听,“知府大人那宴,准备设在哪儿啊。”
“瘦西湖的明月楼。”
“好地方。”秦太太道,“咱阿凤的新衣衫已是得了,那衣裳一穿,嘿,我同你说,这扬州城,也就咱阿凤啦。”总之,秦太太看儿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秦凤仪的伤呢,好的倒也挺快。家里衣裳啥的,也都备好了,只是,人家方阁家回乡,根本没去知府大人那里吃酒。倒不是知府大人面子不够,主要是,方阁老一回乡就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回了家乡,见着家乡人,喝到有家乡水,吃到家乡的老字号,晚上多吃了俩狮子头,撑着了。
秦凤仪听闻此事,对方阁老很是理解,秦凤仪道,“要说咱们扬州的狮子头,真是百吃不厌。”
秦老爷哭笑不得,与儿子道,“赶紧,换身衣裳,跟我过去探病。”
秦凤仪道,“这跟人家又不熟,去了也见不着人家阁老啊。”
“熟不熟,见不见,都无妨,可去不去,这就是大问题了。”秦老爷与儿子道,“别穿得太花哨,换身宝蓝的袍子,显稳重。”
秦凤仪一点儿不喜宝蓝,秦凤仪道,“老气横秋的。”他换了身天蓝的,透出少年蓬勃朝气,也很讨喜。秦老爷微微颌首,不是他自夸,他这儿子,光看脸,特拿得出手。
秦凤仪就骑马同父亲一道去方家送礼了,不去还好,这一去,可算是见识到方阁老的身份地位了。嗬,就方家待客的花厅里,人多的都有些坐不下。
秦家甭看是扬州城的大户,可说起来,论门第只是商户。说坐不下,也不是夸张,花厅里坐的都是士绅一流,按理,秦老爷身上也有个捐官,只是,因扬州城富庶,有钱的人多了去,商贾捐官的太多。故而,这捐的官儿,委实有些不够档次,排起来还在士绅之下。于是,秦家父子只得去这花厅的偏厅落坐了。秦老爷在扬州城人面儿颇广,与士绅老爷们打过招呼,就要带着儿子去偏厅。扬州才子赵老爷道,“阿凤就与我在这屋里坐吧。”赵老爷就是给秦凤仪做诗,叫秦凤仪得了个凤凰公子名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