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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道心（12）

第二日清早，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小巷，那卖镇中街头桂花糕的哑巴青年横死巷中，双手被人砍断丢弃在一旁，一只黑色的大狗正“啧啧”地咬着，他长大着嘴巴，瞪着灰白的眼睛，整张脸都是被人一刀一刀割破，不知生前经历了什么可怖的折磨。

另一边，长生书院一向从不迟到守时守礼的周缠亭不知为何今日没来，倒是一向多病养身的辛苌集却是按时上课。

先生心中忐忑，只觉得不妙，他一向最看重周缠亭，只觉得相比其他人周缠亭是真正在好学，而不是为了什么修道长生。于是先生匆匆结了课，便往周缠亭住处去。只是还没进门，他突然捶胸大哭，悲怆欲绝，怆然道：“吾徒逝也！”

先生推开了门，一股浓烈血腥扑鼻而来，那低头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的少年正是周缠亭，而倒在他的脚下的是他的下人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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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懒洋洋地伸了腰，他从床上起来，又跑去洗漱好，拿了一个木桶，在兜里揣了几个铜板，准备去买桂花糕。只是裴青刚一出门，便见一群人从他面前匆匆跑过，“早上才发现那卖桂花糕的哑巴尸体，现在又是那个外姓少年周缠亭也出事了！”“这恶鬼还要杀多少人，这镇里还能住人吗？”“我们快去看看...”

裴青听着他们的话，头皮一阵发麻，他放下木桶，也跟随着那些人匆匆前往周缠亭所住的地方。

裴青一进门，周缠亭和圆梦已经被人放在木板上，周缠亭脸色苍白，跟睡着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颈处深入颈骨的刀痕，便是他的致命所在。

裴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昨日他们还交谈一番，今日怎么就y-in阳相隔，虽说他们之间也并非有什么情深义重的感情，但是活生生的两条生命就这么消失了，裴青心里苦涩的厉害。

他糊里糊涂地回到了家中，不知道为何无名的恐惧紧紧包裹着他不是害怕那个变态杀人犯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而是..而是..

“青苗。我回来了。”辛苌集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包子，笑道：“怎么发呆，是饿了吗？”

裴青回过神来，看着辛苌集微笑的脸，勉强的笑了一下，“只是想到一些事了。”然后马上转移话题道：“我确实饿了。”

“我知道青苗喜欢吃桂花糕，只是那卖桂花糕的青年出了事，遭了横货，遂只能带包子回来。”他语气平静，似乎再说一件极为寻常，而不是死人的事。

辛苌集拉过裴青的手道：“青苗，这里太危险了，镇中之人皆都人心惶惶，我们离开这里吧。”

裴青“啊”了一声，竟是下意识道：“那苏书儒呢？”

辛苌集的轻笑道：“管他作何？”他轻轻地抱过裴青，摸着裴青的头发，轻声道：“只要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就好了。”

裴青刚想要推开他，只是他抬起手触碰到辛苌集背后的长发，却是猛地低下头，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微微点点头，只是辛苌集不知道，此刻的裴青脸惨白的可怕。

裴青知道他刚刚摸到的是辛苌集长发上一大片黏腻的液体。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裴青甚至能敏锐地感受到鼻尖还有混着墨水的血腥。

裴青状若无事道：“少爷，今早是何时起床的，我竟没有一点印象。”

辛苌集笑着说：“一夜未有睡下，今早也未有归家。”

裴青抬眼看着辛苌集，只见他眉眼带笑，态度如常，可是裴青却觉得心底发寒，动了动嘴唇，那句“你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也问不出来。

辛苌集却是看透裴青的心思般道：“青苗想知道我去干什么去了吗？”

裴青赶紧拿过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好饿啊，少爷，我先去打水。”

辛苌集道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在裴青转过身子的那刹那，辛苌集摸到自己的长发，不甚在意地扯扯嘴角。

他已经是恶鬼了，就算是呼吸，青苗也能察觉到血腥和罪恶。瞒不住，也不用瞒。

青苗，你该知道的，我对你就是如此的疯狂。

裴青深呼一口气，他的心砰砰跳个不停，不可能吧？太不像话了，是自己天马形空的乱想了，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裴青抬起手，看着刚刚抚摸过辛苌集长发的手心那已经是深褐色的痕迹，似乎寒意从脚传到全身。

他转身冲向苏书儒的屋子，他要回家，他要苏书儒立刻戴上戒指。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总是这样，一旦在一个世界待久，接踵而来的便是灾难和祸端。

“咦？”当裴青推开门的时候，苏书儒正在看书，他抬起头来，似乎颇为意外，奇怪地看着裴青，“你来作何？”

裴青来至他的面前，抓着苏书儒的手说：“少爷，我的戒指你就戴上吧。”

苏书儒笑道：“你的意思是你爱我？”

裴青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苏书儒这个跳跃x_i,ng结论是怎么得来的，他还真没那个想法，但是现在裴青是既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也不知道苏书儒到底希望他怎么回答。

苏书儒再次笑道：“你说你爱我，你愿意一直跟着我，然后再也不与辛苌集有一丝一毫关系，你说完这些话，少爷我一开心，就同意了。”

“啊？”

苏书儒双手撑着下巴，眼里带着笑意看着裴青，问道：“你爱我吗？你爱我的话，我才会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