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请您放开。”
沈映冉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很不对劲,你是……晓……对不对?”
嗤笑地扭过头来,许微白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沈总你在说什么呢?如果我没有记错,溪晓前辈过世两年多了,而且……是您亲自看着他下葬的,不是吗?您该不会是胃痛过度,出现了幻觉,把我当做了他吧。”
“你怎么一眼就知道我是胃痛?”仿佛要把许微白的脸盯出一个洞来,沈映冉不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另外,没有人知道我的备用药放在那里。因为我经常忘记带药,溪晓怕我在公司里犯病,就总是把药放在这一个地方。可是你……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
“就凭这一点,您就认为我是溪晓前辈了?沈总,我知道您很怀念他,但是已经死去的人又如何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你的眼前。”言罢,许微白微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嗓子里发出了令人无法置信的声音:“谢谢大家喜欢我的配音,这副嗓子是天赐的,它的灵魂却是你们给予的,感谢组委会颁给我这个奖……我是溪晓。”
一模一样的声线和气息,连停顿也掌握得不差毫厘。沈映冉嘴唇微颤,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许微白却笑了,“沈总,您还不明白吗?我的天赋大约比溪晓前辈更高,我能模仿他说话的声音,几乎能够以假乱真……但是,我是如假包换的许微白!您看清楚,这张脸,这副躯体,和溪晓有半分的相像吗?”琥珀色的眼眸泛着波澜激荡的光芒,然而许微白语调平和地说着,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惊惶。“况且我还和你弟弟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不是没有想过,终有一天沈映冉会认出自己,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契机来的这样快。的确,他曾有心让他产生困惑,有意无意地做出一些举动,为的就是使他不断联想到溪晓,为此深受折磨。但那几次也仅仅是点到即止,让他的思绪徘徊在了混乱的边缘。
他一直想知道,如果沈映冉真的认出了自己,会是何种反应。
然而,就在此刻,面对这个男人纠结的神色、困惑犹豫的姿态,他忽然觉察到,自己并不真的希望他认出自己。认出了又如何,无法改变的事情早已无法改变,无法挽回的事情依然无法挽回。
始终,沈映冉不可能做出令他意外的事。这个男人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作为依托,通常不会仅凭自己的感觉来认定事实。换句话说,他是个极为理智的人,即使心里的疑虑和怀疑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他会把时间花上求证上,而不是直接面对心底的第一感觉。
所以,他现在一定只是在怀疑而已。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就是溪晓。没有把握,便不敢轻易踏出一步。
果然,沈映冉坚定的眼神动摇了,开始一点点的涣散。“那你怎么解释……你怎么知道药在那里?还一眼看出来,我是胃痛?”
“我过去也有胃病,所以能一眼看出来。之所以能找到那盒药,不过是碰巧罢了。以常理而言,您经常在公司加班,应该会放一些常用药在这里,如果不在这里,那就在秘书那里。我只是善于分析,运气又比较好而已。”有理有据地陈述完毕,许微白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了。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恢复了正常的严肃面孔,沈映冉坐回到办公桌前。“其实,你真的和溪晓有相似的地方……我指的是神态和某些举动。算了,请忘记我刚才那些荒唐的话吧!”
不愿再多停留一分钟,许微白点点头,快速离开了沈映冉的视线范围。
直到许微白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沈映冉才凝聚回神色,将桌面上的相框抱入怀中。但他清楚,自己心里的疑虑并未消散。
几个小时内,g的沈总裁没能静下心来处理公务。与许微白的谈话可以说是失败了,而他又不能强迫这个孩子马上离开灼希,毕竟他的身份地位特殊,而且……若他们是真心相爱,他又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分开?
若许微白与灼希真心相爱……
“你是在烦恼,如何说服许微白和灼希分手吗?”连门也不敲就进来的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郑慧兰。
沈映冉不悦地蹙紧眉头,“你来做什么?不是跟你说,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吗?”
昨晚,当他看到郑慧兰拿出那叠照片时,这个女人过往温柔贤惠的形象便在心里大打了折扣。一个女人会雇佣私家侦探去调查自己公司的艺人,探听别人的私生活,该是出于何种心态?沈映冉并不是个傻子。
“亲爱的,你所谓的好好处理,就是和许微白进行了一场简短的嘘寒问暖么。”翘起二郎腿,歪着腰肢坐在沙发上,郑慧兰y-in阳怪气地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早上我是找他谈话了,只不过沟通的不太顺畅……喔,有人到你那儿打小报告了。”觉察到了郑慧兰话语的尖刺,沈映冉摇了摇头。
“亲爱的,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和他‘沟通’顺畅呢?”从来不曾有这种语气和丈夫说话的郑慧兰,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然露出了本来面目,言语尖刻讥讽。“是不是要到了床上,才能够实现你希望中的沟通呢?”
“郑慧兰,你发什么疯?!”才从胃痛的折磨中缓解过来,沈映冉实在不想和她吵架,但是,第一次听到被长辈们交口称赞的妻子居然会如此口不择言,他的震惊大于愤怒。如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