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跟着进来看了看,几个工人好奇地打量他,重晞道:“你走吧,我们中午就这么点时间,别打扰我们宝贵的休息时间。”
颜倾见重晞溜光水滑的脸上明显沾了灰尘很像给他擦一擦,碍于这些陌生人他便没动手,“你跟我来,我和你说点事。”
重晞在心里冷笑,你这还没完没了了,直接往那儿一躺,眼一闭。
颜倾回到车上,把座位向后调了调,两只胳膊枕在脑后想事情,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编短信。
“我想和你说的事很简单,第一,我们搬到一起住,你搬来我这儿,或者我搬去你那儿,第二,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你必须原谅我,如果原谅我有条件的话,你提出来,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重晞已经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不需要整天呆在工地,上午来的话下午就可以回去,他先前就是图方便在这边把饭吃了,颜倾的这天信息他从半路上开始反复看,直到回了办公室,坐在堆满图纸的桌前,他还在看。
他在想要怎么回复,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颜倾这个人,那么他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当他看到颜倾在爆炸中受重伤生命垂危的消息时,他心痛且愤怒,那种撕心裂肺的愤怒远远超过颜倾和他分离带来的苦闷,他都不敢回想自己那时的状态,从头到脚都绷着,时不时地就要一阵痉挛,喘口气也难受得不行,他怀疑是不是人死前就是那样的,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开始给自己灌酒,酒不是自己去买的,是打电话让人送来的。
他最亲最爱的人居然要死了?他恨颜倾,恨他自以为是地跑出去,还在外面出了事,恨极了。
可是现在呢?颜倾回来了,他自己作死也被救回来了,他们都好好的,接下来怎么办?
颜倾在车里坐了一下午,没等到重晞的回复,下班手工的点儿他又过去工地那边,没找到人,打听后人家说重晞中午的时候就走了。
颜倾一路飙车回到家,他单独的房子,家里除他就一个保姆,一进门先是一阵搞破坏,又摔又踹,保姆一脸震惊地跑出来还以为进贼了,她刚认识这个人年轻的房主,这个房主说话温和、客气、有礼貌,话不多,但一看就是有气质有高度的人,保姆在心里已经给他赞上无数遍,谁料他还有这么暴虐的一面。
保姆的儿子年纪都比颜倾大,但她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称呼,只好称呼他“先生”,不知道谁惹了先生,她不好劝解,也不敢,颜倾此刻戾气特别重,俊美的眉眼都变得无比锋利起来。
“先生消消气。”保姆只说了这一句便开始收拾被颜倾砸坏摔坏的东西。
颜倾看了她一眼,后退两步做到沙发上,翘起退,不声不响,一脸严肃,不知在想什么。
短信提示来了,颜倾一把捞过被他仍在茶几上的手机,是重晞!
“第一,你来我这住,和我平摊房租。第二,原不原谅,看你表现。”
保姆发现颜倾仿佛被冻住的脸片刻间化冻,嘴角还翘了翘,颜倾感受到另一人的目光,他抬眼不经意般看向保姆,那种沉浸在复杂情绪里的复杂眼神,看得保姆手一哆嗦,赶紧低头继续干活。
晚餐端上桌的时候颜倾已经是春风满面的状态了,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拿起杯子轻轻晃了晃,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笑着伸手指对面的椅子,邀请道:“云姐,坐。”
保姆是不跟主人家一桌吃饭的,云姐有些拘谨地说:“不用了,先生,我去厨房吃。”
颜倾却像是很有兴致,脸上挂着笑容,显得j-i,ng致温柔许多,“坐下一起吧,正好有件事和你说。”
半小时前暴躁得如一个穷凶恶极的匪盗,此时却像个温和乖觉的邻家男孩儿,变脸如翻书。保姆不想违抗,只好坐下,给自己盛了小半碗饭,他要说什么事,觉得她不合意要打发了?不用她也好,她真怕伺候不好。
颜倾吃了几口菜,又押了口酒,满足地说:“云姐,你的手艺很好。”
云姐笑笑,“谢谢先生夸奖。”夸完是不该撵人了?
颜倾:“是这样,我要搬去朋友那里住一段时间,我不在,家里就有劳你照看了。”
这样啊!这不相当于这么大房子就留她一人住了,云姐心里不禁高兴,至于雇主不好相处的什么的,毕竟时间太短她也不能立时就下定论,再说谁没个生气发脾气的时候。
“您放心,我一定照料好。”
第二天一早,云姐早早起来准备早餐,到了饭点儿先生还没下来,她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决定去请示一下。结果是颜倾卧室里没人,书房也没有,人没在家,走了,真是,比她起得都早。
颜倾没带什么东西,就一个不大的行李箱,站在重晞门外平复半晌才敲门。
重晞顶这个鸟窝头嘴里含着牙刷开了门,就看到一身清新打扮的颜倾,白衬衫、牛仔裤,外加一行李箱,跟个刚从家里放完假回学校的大学生似的,嘴咧着,闭不上似的,重晞朝里歪了下头,意思是进来吧。
颜倾兴致勃勃地进了屋,站在小小的客厅左右看看,左边是带阳台的大卧室,右边次卧比较小,重晞边刷牙边嘟囔道:“你住次卧。”
洗漱完毕,重晞到小卧室门口站着,说道:“以后家里所有事都交给你了,包括做饭打扫什么的,我只管回来睡觉。”
颜倾正从他的行李箱里往外拿东西,闻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