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京笑了笑,说道:“这事重不重要……我告诉你,从你出关开始,我就在等你的交代。”
“今日`你但凡只点一下头,明日我就把萧翎的头放在你案上。”
谢子寻被他紧紧盯着,抿着唇,片刻之后才出声:“我如果要报复,会亲自动手。”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苏子京语声含怒,却慢慢地化作一声叹息:“子寻,我至今不知,你到底在意什么。”
“他们污你名声,闳溟,你不追究,萧翎,你也不追究。是不是所有人这么作践你,你都不会追究?”
“浮名乃是身外事。”
“子寻……谢子寻,想想你的身份吧!”苏子京按了按眉心,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飙火。
“你是清阳的次座,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心里过得去吗?”
谢子寻不语。
“你的x_i,ng格,我清楚得很,这不是真正的原因。”苏子京颇有些苦涩地说:“还是说,你也要用这样的假话搪塞我了?”
“师兄……”
苏子京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谢子寻词穷,开始组织语言。
“说啊。”苏子京催促道。
“与闳溟的恩怨原委,师兄是知道的。”谢子寻说,“当初是我做得过了,若论私仇,我没有报复的立场。”
“若论两派之间,我该等你决断。”
苏子京气得笑了:“所以你就一句话也不和我提,我当你是伤心,也不敢和你说,结果我这头杀上了玄机阁,你那头倒和萧氏亲亲密密了。”
他这话略诛心,谢子寻皱皱眉,却没说什么。
苏子京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又是一声叹息:“子寻,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了。”
“闳溟的事到此为止,该回敬的我已经回敬了,玄机阁和清阳已经划下道来,从此便是仇寇。”
苏子京手掌向下虚虚一按,止住谢子寻话头:“这事不怪你,闳溟筹谋多年,想做的不仅仅是报复你,他想要的是整个修真界。”
“背后支持玄象宗,使玄象与青冥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但是打的好算盘。青冥天命已衰,不复当年盛况,我们固然处于劣势,玄机阁想在群狼环伺中夺下魁首,却也想得太美。”
“他以为玄象宗愚蠢,其实玄象宗的蠢是出于骨气和义气,我虽然讨厌他们,却也不能不赞他们一声,至于闳溟,眼高手低,志大才小,天若有灵,必使其自毙矣。”
谢子寻静静听他说,不料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玄机阁不必提,倒是萧氏,近来动作颇多,又屡收奇效,像是要做些大事啊。”
他转向谢子寻:“萧氏现在的摄任家主,确实是少年英才。”
谢子寻近乎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场误会。”
“哦?”
谢子寻斟酌着言辞:“他曾经令我难堪,但也曾助我良多,两相抵过,不必再追究。”
“那你……”
“我与他再无干系。”
苏子京眯着眼睛看他,两人皆是沉默,高台之上只有风声萧萧。
短暂僵持后,清阳首座才欲说什么,李青衣的身影却从远处掠来,还带着一块玉符:“师伯,萧氏递来拜贴,这……该如何处理?”
他拿起那枚水润剔透的玉递给骤然僵硬的谢子寻,语气叫人脊背发寒:“再无干系,哈?”
第十七章 子衿
苏子京从未如此仔细端详过萧翎。
这个年轻人出生时,他已经当了很久的清阳首座,与他的父亲并无交情,所以连他的百日宴也没有参加,后来偶然见到,也只是擦肩。
直到他莫名其妙地和谢子寻扯上了关系。
分明是华阳座上佳客,却没头没脑地扑进谢子寻的水阁里。
他轻狂,锐利,却没有少年应有的青涩。
眉目间都是浓墨重彩。
多少女孩愿意为他盛妆?该是遍满中洲了吧。
若不考虑其他,苏子京对他的印象是不错的,但是一想到玄机阁之事,他就想把他踩在地上碾。
清阳首座微笑着抿了一口茶,说道:“小郎君果然一表人才,却是清阳的稀客了,不知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前辈真是快人快语。”萧翎笑意盈盈,宛如明朗的日光。
他衣着素净庄重,一点也不喧宾夺主,腕上一条冰丝细索,缀着颗珊瑚珠,光芒时隐时现。
苏子京对这亮色多看了一眼,并未起什么疑心,他不急不缓地说:“快刀才好斩乱麻。”
“乱麻”神色微凛,眼珠一转,不再和他打机锋:“晚辈有两件事想与清阳子商谈。”
“说来听听。”
“第一件是有一笔生意想与清阳合作,第二件嘛,要等谈完了第一件才能说。”
“合作?”苏子京道:“鄙人以为,萧氏应该有更合适的选择。”
“不,青冥就是最合适的。”
“哦?”
萧翎一脸诚挚:“晚辈曾拜读家史,有幸得知了祖上与青冥的羁绊,深慕大宗风仪,家门微贱,厚颜结交,请前辈不要见怪。”
“嗤。”
苏子京真的笑出声来,说道:“倒是第一次知道小郎君还j-i,ng通曲艺,可惜唱作俱佳也讨不了赏啊。”
萧翎犹未答话,他又说:“大家心里都看得分明,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前辈果真明白我的来意吗?”萧翎问道。
苏子京说:“倒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一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