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正在泡咖啡的佩金放下手中的杯子就跑过来,按住了基德的手,“你要去这边吗?你决定了?那……你不管他了?”
基拉先前也犹豫着要不要问,听到佩金这么说,也跟着脱口而出:“这么说来……嫂夫人……不对,特拉法尔加医生呢?”
“他有他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基德说,他看着佩金,“能给我海列车的车票么?”
佩金大大地叹了口气,他翻看着他手上的通行证。
“这么正规的证明……你甚至可以直接去车站买,不过考虑到现在全城通缉你,还是算了……”他从他那乱得一塌糊涂的房间里翻出票夹,给了他最近的时间点。
“走吧基拉。”基德接过票立刻站起来,“抱歉没时间给你们叙旧。”
“他那里……”佩金送他们到门口,犹豫着问。
“你要是有空,就替我去看一下,如果他还在,就告诉他。”基德蹬上鞋,他脸上的神情被黑暗没去了半边,看不清晰。“我必须回去。”
第67章 act.55 锋与鞘
窗外起伏的山峦像是大海的波涛,快要近岸的地方,弧线便越是柔和,最终完全不见了,只剩下一眼望不见边的广袤平原。
“哇!这儿现在变成这样了么!诶诶路也修上了……城市化这种东西太可恶了,把那碧绿纯洁的景色还来呀……你说对不对,罗?”
他的问话并没有人应声。特拉法尔加靠在车厢连接处扶手上,勾着一条腿,闭着眼,手里歪着一个老式pda,简直要从他的手指缝里滑下去。他的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分不清楚是睡着了还是没睡。
佩金跳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跟前,刚想施展“震你一下”的绝技,对方忽地睁开了一双清凌全无睡意的眼,让他难得准备好的小动作全部付诸东流了。
“干什么?”
“没……哈哈,”他讪笑了两声说,“以为你睡着了。”
“我在背书。”特拉法尔加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哦?背什么?”佩金立刻摆出深感兴趣的模样。
“外科手术学。”
做赔本生意的票贩子立刻后悔自己问过这个问题。不是吧,他还真没看出来这货竟然是个勤学用功又死板无趣的好医生。对方此刻望了望窗外,然后拨开挡着他道的家伙,去行李架上拽下了那轻的可怜的包。佩金愣了一愣,就听见广播开始播报进站的通知了。
“你还真熟悉啊……这里。”
“废话。”他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家伙,“说到底,你为什么连这里也跟来了?”
前方进站,灰色地带n区北站,俗称“北海”的地域。
辗转三地,奔波半载,最终还是回到原点。故乡的风像是懂他的心情,轻轻拂过脖颈。
佩金跟在他身后出了站,环顾着周遭的风景。“这儿说来也算我老家。有四年没回来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玛丽乔亚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虽然阆托已经算好了。”特拉法尔加像是没听见,他迈开步子走向通往市区的车站;佩金叹了口气,压压帽檐追上去。
这一趟旅行结伴纯粹是自作多情。被这些c,ao着无法地带口音的混账们带起了点思乡的情怀,又冤家路窄地见到了差不多忘记干净的家伙,再见识了一下那个自己竟然还觉得他不错的黑社会之后,他在找见特拉法尔加的时候,看着他眼下厚重的黑眼圈和手里拿着的情人衣物,听到那家伙走了也就淡淡地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一句话。突然不知怎么的鼻腔一酸就搭错线了,拍着胸脯死缠烂打说什么也要跟他一起回来。后来他终于知道那黑眼圈是经年常态,手里拿着的基德的衣服是打算丢进垃圾桶的——但这都是后话了。
当然其实真正的原因也是有的,只是他锁在心底不愿提及,若没有点什么执念,谁又愿意漂泊彼岸远离故土那些年;在海列车的车窗被天海一线分为二色之时,他也曾偷偷地想过,其实倒卖票据伪造证明混迹市井之间,也许都不过是等待一个回来的理由罢了。
特拉法尔加有些烦这个叫企鹅的家伙。没事摆着一张自来熟的脸,还跟你套近乎;明明是自己想回来了,却偏要把关心你做理由。一路上搭伴也就罢了,下车了还跟着,恨不得你包他吃喝拉撒睡。试着想甩掉他,可是在城里绕了几圈,这家伙也牢牢地跟在后面,还看似纯良好心地提醒:“喂,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迷路了啊……喂!”
青筋暴起,耐心完蛋。特拉法尔加转过半张脸,本来就难看的脸色上面一片黑云压顶。“你想我找个巷子做掉你就直说。”对方急忙退后了几步,一脸惶恐:“老大,你是要劫财还是劫色?”特拉法尔加彻底无语,心道我果然和二次元宅男沟通无能。
“别生气嘛,玩笑而已,认真你就输了。你看咱这么多年回来人生地不熟的,没吃没住没工作,还请老大帮掣嘛,至少混口饭吃熬过今夜啊。”佩金摊摊手,恬出名为企鹅的市侩脸。
“你能干嘛,是能上手术台还是能穿护士装,是能用于解剖还是活体试验?”
“这个……”佩金倒吸了口气,他想象着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被解剖的模样,居然毫无违和感。他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我想要个靠谱点的……你们那缺心理医师么?”
特拉法尔加停住脚步看他。
“虽然看上去不太像……我是一级心理咨询师。真的。”他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