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霍然被撞开,成包围之势的五人直扑而入,白刃欺霜,风过,刀尖已抵到了内侍的脖子上。
五人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杌子上坐的哪里是个人,不过是具摆着的人形偶!
“糟!快撤!”
心知中计,五人掉头就撤。
房门才被拉开,昏暗中只觉眼前一片寒芒,当先之人反应极快,还不及细辩风雨中嗖嗖的箭声,就猛地摔上了门板。
铛铛铛,俱是箭矢s,he中门窗桌椅之声。
闷哼声很快在屋内响了起来,为首的参将看了看同伴,已死一人,重伤一人,另两人亦都中箭,只有自个一个逃过了箭雨。
他咬牙示意两个轻伤同伴,三人轻轻推倒檀木嵌贝的圆桌,顶着这临时的大盾,挪移到窗下静听。
火光在屋外亮起,照得雨丝根根分明,无数火把被水滴浇得滋滋作响。
周义在院内冷笑了几声,朝里头的人喊道:“定国公府所剩贼人俱已伏诛,尔等放下兵刃,投降出来,殿下自会饶你们一命。”
屋内三人惊疑不定,还未有任何动作,又是一波箭雨袭来,其中一人左臂再中一箭,显见突围越发无望。
为首之人返身突发两镖,当下就了结了重伤同伴的x_i,ng命,再开口时,眼中俱是疯狂的狠厉,“杀出去,不遗余命!”
房门重又被破开。
赵渊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就见赵喜面露担忧,行止服侍间也不似往日沉稳。
他坐下饮尽递过的参汤,瞧着赵喜道:“这么些年了,还不习惯?”
赵喜见肃王脸上竟还带了点轻笑,忍不住道:“殿下还有心笑我,哪次不是提心吊胆,就从没能习惯过,何况今日又更是凶险。”
虽然周义早查出了刘典簿是定国公的人,只哪家的院落中没有别家的几个眼线,与军中相同,与其去了原来的,再混进不知的,不如看紧了,将这j,i,an细的举动全控在自己手中。
赵渊不以为意,“比这更凶险的又不是没遇到过,当年在岭南,对外报了伤寒才遮掩过去。那还是战事最吃紧的时候,当年都过来了,今日算个什么。”
待赵渊衣冠齐整端坐厅堂,周义已候在外头,等他示下。
夜色中,电光如剑劈开森森雨穹,肃王披甲执剑立于天地间,他翻身上马,头也未回,只稍稍抬起右手,做了个出发令。
周义紧跟在赵渊马后,指挥兵士堂然于天子脚下开拔。
肃王遇刺,亦才受了血毒之苦,竟是一刻不等,当夜就要直取定国公府了。
雷鸣阵阵,风雨急催似天地交战。
定国公府的外路书房,灯火通明,沈殷正与一众幕僚静待消息。
沈殷对自己一举擒王的计划,是颇为自信,原因无它,周义头一回就跟断了定国公府纵火的线索,第二回 更是压根未被察觉,凭此,他也有底气对上赵渊。
有幕僚在旁进言,“主上,这般风雨作掩护,再不必担心行迹暴露,必是能将肃王神不知鬼不觉拿下。”
沈殷亦觉天助自个,何况就是被发现,这送去的人也都做了死士的准备,最坏,亦不会暴露定国公府,赵渊就是认定了,也查无实证,没有实证想要动皇帝的亲舅,任谁也休想!
府中厨房大灶至此仍未熄,一众婆子小厮候着,正是准备连夜摆庆功宴的架势。
忽然书房外头传来纷乱之声。
管事推门而入,沈殷着急脱口问:“可是回来了?”
那管事却是一脸惊恐,抖着手摇头,双膝无力扑通跪倒地上,断断续续道:“摄,摄政王杀过来了。”
“你说什么?!”
空中惊雷霹雳般炸响,后头余声轰隆不断,盖过了沈殷的问话。
那叠叠压过的滚雷,直接碾上了一屋子人心头。
众人尚不及深想,又接连有人急入来报,“公爷,摄政王杀到二门了!”
“公爷,咱们府被围了!”
沈殷到底自个亦是领过兵的大将,惊诧过后,沉静下来道:“去,派人到内院通知夫人,让她顾好老夫人。”又转头对各位幕僚道:“诸位且随我去会会吧。”
如今府邸被围,想逃也没处逃去,还不如跟着定国公尽了忠义之事。
沈殷随手自墙上摘下剑来,大步踏出书斋。
从书房直往中路二门,瓢泼大雨中星火点点,到了二门处,周围更是火光熊熊,人马皆照得一清二楚。
“肃王殿下,深夜闯我国公府意欲何为?!”
赵渊一路杀至府内皆未曾下马,此时居高临下,只眯了眼看沈殷,仿佛夜中的豹子打量即将到手的猎物。
周义已示意下头掼出个人来扔至空地上,嘴上道:“国公爷可认得?”
沈殷定睛去看,不是刘典簿又是哪个?想必自个麾下的死士都已尽忠,却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能受银钱投靠他定国公的,转头贪生怕死卖了他,也是理当的。
这人被周义一番折腾,此刻蜷在地下,已不见多少人形。
沈殷自是断不能认的,“不知殿下哪里寻来这么个人,又为了何事要赖上我定国公府?”
赵渊哪里会同他废话,“人证物证俱已搜齐了,你沈殷有胆子杀上我摄政王府,就该想到有面对我赵渊的时候!”
他眼中迸出寒光,“动手!”
定国公府已被杀去大半的护卫,于豪雨中又垂死组织起来抵抗。
沈殷亦举剑向左右杀去。
他身后的幕僚大多为文士,见带血的兵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