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存在于童年中的美好回忆,忽然被人无情地撕开了上方由这个回忆拥有者本人亲自绘制的画布,露出了它原本的狰狞面目。1∮2。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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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撕开画布的,则是画布中的另一个主角。
回忆的拥有者,又该有多难过呢?
卞若萱很难对这种感情感同身受,算起来,她真正的童年并没有什么能称得上美好的回忆。
连一点可以美化的余地都没有,自然也就无法遇到这种美化后的回忆突兀地露出了真容的时候了。
在况季同看来,自己和沐修齐玩的原因十分的简单。
况季同身为况家唯一继承人,实际上的境况却没有那么的好。
小时候地他太淘了,那些同辈的子弟受不住他的恶作剧,但又不得不忍让。
人总归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即使知道这是自己不能得罪的未来家主,也不妨碍这些同辈子弟对况季同只剩下了面子上的恭敬。
况季同而是能分清这些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的,那种梳理和恐惧即使掩盖得再好,总归还是会被人察觉到的。
况家的人都能只剩了面子情,那么沐家的人就更加了,本就不是一个家族,不乐意和你玩又能怎么样呢。
而且,对于沐家的长辈而言,明显是投资自家未来的家主,打好关系成为嫡系的投资更值得做。
在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谁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呢。
两种并不相同的原因,沐修齐和况季同同时被孤立了。
只不过,一个是显见的孤立,一个是隐性的孤立。
主动接触的是况季同,他比沐修齐更加受不了这种孤立。
沐修齐那时候应付自家人的不时的为难已经够呛了,所以并没有发觉况季同亲近他的真正原因。
所以,他一直觉得主动向自己伸出手的况季同,是他救过他的人。
因此,即使随着两人的逐渐长大,他察觉到了况季同的目的其实并不单纯,却也选择了无视,并且在那画布上一笔一笔地绘下更美好的场景。
他其实有过很多能察觉到真相机会,但都被他自己小心地掩盖住了真想露出来的小小马脚,用更加美好的‘假象’替代了它。
不快乐的事情已经够多了,难得地快乐便容不得一丝瑕疵的玷污。
况季同从未当沐修齐是朋友过。
沐修齐还在微时,于他不过是一介跟班,即使是他主动接触的沐修齐,也只是想收个跟班而已。
当然,或许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恶作剧是不会再过分的了,而且,受过沐家众人欺凌的沐修齐,面对况季同的那些恶作剧,也并不觉得有多过分了。
而那些时不时会给沐修齐的资源,则是‘跟班应得’的部分。
处在疏导过程中的况季同本人,对于这个部分的描述则更加的残酷:“我后来也反思过了,养个灵宠还得经常投食呢,跟班好歹是个人。”
“打个巴掌需要给个甜枣,这才是御下之道,只打巴掌,哪怕他再能忍痛,也会有跑掉的一天。”
卞若萱回头看了一眼沐修齐,除了伤痛以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
“走你们这条道路的,是不是讲究什么‘以地为盘,以人为棋,与天对弈’?”
沐修齐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我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对弈者。”
“而且,你这般劝我,不怕有朝一日也成为我手中的棋子么?对棋子而言,在一个有感情的对弈者手中,总比在一个没有感情的对弈者手中要好。”
谈到这些问题,卞若萱难得地认真了起来。
“你真是这么觉得的么?”
“当时我劝你去和元明月交流,你应当听我的劝的。元家一直在走的那条路,比你现在选的这条,或许会更适合你。”
沐修齐强打精神:“何解?”
“没记错的话,对弈者其实分为两道,一道为置身棋局外,纵观全局,成为布局者。这一道要求对弈者摒弃自身感情地影响,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另外一道,则是深入棋局之中,以身化棋,自身的一切,都成为居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种道路,对对弈者的要求极高,因为不能纵观全局,于是便只能步步为营。可是,离开原有板块后,原有的布局又该如何保持稳定呢?”
停顿并不是需要沐修齐做出回答,而是为了让他更加专注于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利益?交换?誓言?这些都不会成为永远的保障,情感,却能做到。”
“你现在在走的就是前一条,而元家,一贯走的则是后一条。”
卞若萱认真地看着沐修齐的眼睛,却并未使用任何诱导之术:“你觉得,你能达到前一者的要求么?”
“你这能做到,摒弃自身情感的影响么?”
卞若萱言语中似有蛊惑之意,此刻她更像一个布道者:“天地,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其实取决于你自己。你认为它有情,它便有。你认为它无情,它便无。”
“无法摒弃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试试,让它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武器呢?”
沐修齐似在挣扎:“你还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对于棋子而言,在一个什么样的对弈者手中更好?”
卞若萱忍不住笑了:“我说过的,我对于棋局一点兴趣都没有。”
“即使知晓自己从出生开始,便在这茫茫棋盘之上,我也对这棋局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只愿